第7章 第7章
衡殊停完车，坐在教学楼前的长椅上，等骆畔和刘东旭上完课过来，他俊朗修长的身影吸引了一波少女驻足，甚至有人悄悄掏出了手机。见到骆畔朝他走来，衡殊的嘴角弯起一抹笑意，更是闪到了众人的眼睛。
刘东旭见到衡殊后，垂在身侧的手一直无意识地攥紧着。
骆畔热情地介绍了对方，两人点头友好示意，却见衡殊将目光一直放在刘东旭身上，便疑惑地问他：“你认识刘东旭？”
衡殊摇摇头，却对刘东旭说：“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刘东旭从刚开始就一直僵着脸，到现在被衡殊问及莫名其妙的问题更是不为所动，语气平淡地回答道：“我想你是记错了，我们这才第一次见。”
“是吗？”衡殊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我认错人了。”
“……哦哦。”骆畔打破这段尴尬，询问道，“那我们去哪吃？”
衡殊看向骆畔，说：“既然是洛洛请的，那就你来决定吧，去哪吃都可以。”
洛洛……
刘东旭听到这样的称呼，心里一惊，抬眸看向骆畔那边，竟是半点反应都没有。明明才告诫过自己别喊，现在算什么？
而选择困难症的骆畔还在考虑吃什么，完全没注意到刘东旭已经不爽到了极点，还将问题抛向脸臭的他：“那刘东旭，你想吃什么？上课的时候问你，都没理我。”
刘东旭气不打一处来，神情复杂地看了骆畔一眼，说：“抱歉，我忘记辅导员中午找我有事了，你们去吧？”
骆畔没料到刘东旭会临时变卦，既然辅导员找，他也没理由留：“没事，那你去吧。”
“嗯。”刘东旭点头答应，和煦的表情却在转身刹那变得荫翳，双手成拳越捏越紧。
真是受够周围的目光了，明明自己长得也不差，但站在他俩身边就仿佛异类一般，一秒都待不下去。
“你朋友好像不太喜欢我。”等刘东旭走后，衡殊淡淡地道出一句。
“没有吧？”虽然今天的刘东旭确实很奇怪，平时心很细的一人居然会忘记跟辅导员的约定，“第一次见面，大家都很生疏而已，等下次有空我们再一起吃饭。”
“好。”衡殊无所谓地笑笑，“那我们饭局继续？”
骆畔：“当然继续。”
衡殊：“那这次我来请吧，怎么样？”
骆畔：“不行不行，要感谢你给我提供住处呢，怎么能让你请？”
衡殊：“可我也想感谢将空旷屋子和冰箱填满的人啊。”
骆畔哈哈笑着反驳道：“这理由说不通啊。”
衡殊挑了挑眉，提议：“我们别争来争去了，要不这样，打赌吧，你觉得如何？”
打赌……
骆畔感觉自己的神经跟着这个词跳了下，想起了些过去的事情。
“好啊。”骆畔抛掉思绪，欣然答应，“你说，赌什么？”
“先上车再说。”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了停车场，骆畔坐上副驾驶，绑完安全带后迫不及待地问：“赌什么赌什么？”
“别急。”衡殊将车开出一段路，一开始只是想让骆畔早点上车出发，说真的还没想好赌什么，他看着旁边一起等绿灯的车辆，突然注意到左前方一辆红色的轿车，计上心来，“看到那辆红色的车了吗？我们来赌一下驾驶员的性别吧。”
判断是男的还是女的开车？这再简单不过了。
衡殊率先开口：“我猜是位女性。”
骆畔疑惑地问：“你不会已经看见了吧？”
衡殊反问他：“你能看见吗？”
骆畔顺着衡殊的视线去看，距离远就算了，车玻璃上还贴着膜，根本看不到。
“那我猜是男的。”骆畔说，“你这样猜有什么根据吗？”
“有。”衡殊边开车边分析原因，“在选择汽车颜色上，男性大多喜欢沉稳大气的黑白色，红色看上去热情夺目，较受女性欢迎。还加上一点，我注意到它右后侧车门没有关紧，很有可能是位不熟悉汽车功能的女性。”
“听你这么说，我倒更坚信是位男性了。”骆畔撇撇嘴，“你刚说的这些确实很有道理，但与性别无关，有时候男性比女性更粗心大意。”
衡殊不置可否，他将车开快了些，在绿灯变为红灯时，正好与那部红色小车并列在直行道上。
衡殊摇下车窗，摁了几下喇叭，在隔壁车注意到以后，他指了指后车门，示意对方车门没关紧。
透过玻璃，看到驾驶座上模糊的剪影，是位男性。
骆畔高兴地扬起嘴角，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
对方也摇下车窗，对衡殊的提醒表示感谢。
车子重新上路，衡殊对骆畔说：“是位男性，你赢了。”
骆畔：“性别不该限制喜欢的东西，当然也不该代表某方面的陋习。”
“感谢骆老师给我上了一课。”衡殊停顿了会又问，“你说性别不该限制喜欢的东西，那同性喜欢同性这个现象，骆畔你如何看待？”
骆畔想也没想就回答道：“这不很正常吗？”他所在的圈子里就有好几对同志，有人祝福也有人不待见，但感情一直挺好的，“虽然这算自然选择的意外，但喜欢什么是没法控制的，我们该尊重它。”
“那你呢？”衡殊猝不及防地问，“你会喜欢男生吗？”
“什……什么？”骆畔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想着衡殊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虽然喜欢穿女装，但并不代表我像女生那样喜欢男生啊？你误会了！”
谁知下一秒，衡殊又问道：“那你喜欢女生吗？”
骆畔很想说“这不是理所当然吗”，但回答前却迟疑了。他仔细回想过去二十几年来的情感经历，发现没有喜欢过任何一位女生，这连曾经有过那么一丢丢心动的网友，也不确定是他还是她呢……
骆畔只得尴尬地笑笑：“你问倒我了，我到现在还没找到。”
对，还没找到而已。
感情空白不代表自己性取向不对，不是吗？
衡殊对骆畔的答非所问没再继续追问，似乎还十分满意的样子，眉眼里全是柔和的笑意：“抱歉，问了让你为难的话。”
可你脸上根本没有任何歉意耶……骆畔想。
“到了。”愣神间，衡殊已经将车停在了一家火锅店门口，“请你吃火锅吧，如何？”
“等等？？”骆畔懵了，“不是应该我请你吗？”
衡殊一本正经地说：“你赢了，愿赌服输，是输的人请赢的人，不是吗？”
“……”怎么感觉自己被骗了。
骆畔这才意识到开始赌约的时候，根本没有规定到底是输的请还是赢的请，因此被衡殊钻了话术的空子。
骆畔真是服了，果然跟“社会大佬”斗，根本就斗不过啊。
……
吃完饭以后，两人准备打道回府。
才启动汽车发动机，连接着手机蓝牙的车内电话便突兀地响了起来。
骆畔眼角抽搐地看到来电方显示为“美女”。
“抱歉，我先接个电话。”衡殊说着，也不怕骆畔听到电话内容，点了免提键，“喂？”
“喂，老大啊，你现在在哪呢？”急促的男声从播音器里传了出来，骆畔这才发现自己误会了，“美女”指的是姜炜啊，自己在想什么呢。
衡殊报了地名，问他：“怎么了，有什么突发事件？”
“有人私信我们有个微博账号一直发布自杀信息，一开始以为开玩笑，但后面发了好几张高空俯视图。木子李根据图像锁定了地点，我们刚赶过来，发现真的有一孩子坐天台上，像是为了父母离婚的事情想不开，我劝了几句，她情绪激动根本劝不住！”骆畔能清晰地感觉到姜炜的紧张，天台的风声吹着他的声音直哆嗦，“我已经报了警他们还没过来，老大我该怎么办才好，我怕她没等着警察就先给我跳下去了！”
“好，我马上过来，地址发我。”衡殊利索地挂断电话，转头问骆畔意见，“你下午有课吧，可以自己打车过去吗？实在抱歉，眼下我没时间送你了。”
“我没课。”骆畔说，“一起去吧。”
衡殊正声道：“我还是不建议你去，因为有很多不确定因素存在，你知道的，如果当事人情绪激动，劝说不成功，她可能会当着我们的面……”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骆畔懂他接下来的意思，他坚持道：“一起去吧。”
“好。”
衡殊启动了引擎，开往姜炜发过来的地址那里，距离他们只有几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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