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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十章 1 醉美葡萄园


  从国内回来后,沉浸在回去的那个过程中,想着父母的年迈,回忆着外公外婆墓地的野草,荒芜的小路边成堆的垃圾,灰蒙蒙的天空中弥散着的那股怪味,我心中的痛一时尖锐一时模糊。悄然不觉间,我的画风发生着变化。以前画的最大尺寸是100x80厘米的,而如今我更想用两幅100x80厘米的尺寸来表达我的所思所想。最开始那一幅是在Ben那里画的,黄色野菊连天的小径上,一个模糊的白衣背影走过去,浅色长发轻飘在花朵上,似雾如幻。

  Ben看看画,看看我,有点惊讶于我这长画幅,喜爱着这纯美的画面。

  我们叫它dream如何?他问。

  我点点头。坐在地板上,我觉得有东西在我心中悄悄地漂移着,升腾着,沉坠着。之后我在自己家里奋战了一个多星期,画了一幅兰花图。一朵盛开的红色兰花映衬在两片嫩绿的叶子上,月光飘渺的小院里,爬满了碧绿的葡萄藤。我给这幅200x80厘米的画取名Mother。这一幅是献给高明明母亲的。当我把图发给高明明时,她的哭声那么痛彻心扉地响在我耳边,电话这头,我的泪静静地滑落着,心被这些咸咸冷冷的水珠敲打得凌乱不堪。

  母爱,一如这月下的清辉溅落在我心头,温凉,静美。

  我们办公室里如今溢满了爱情的滋味。

  Troels  频繁的进出,带着柔情带着a的脸色红润如酥,声音也变得娇柔甜美了许多。

  Sine最近添置了一个大型的按摩浴缸,时不时地着鸳鸯戏水的点滴火辣情节。

  Amanda继续焦虑着工作,时不时地来一周减肥计划。我感觉她对薛有种不自然的惊惧,生怕自己工作有失而招来什么麻烦。可是越是怕就越有不幸发生。

  这天早上,早班工人们一进门就发现生产车间象个刚落幕了一场恶战的战场。尸横满地的不是士兵,而是各种机器零件,巧克力和曲奇饼干。

  几辆警车停在公司周围。车间所有的员工就地待命。小灰楼里的人们也收到了薛的群发邮件:不要过多走动,各自干好自己的工作。

  in在薛办公室呆了许久,出来后垂头丧气地往车间走去。da随即进了薛的办公室。

  大胸果然与众不同啊。Sine不禁惊叹着。

  这也不一定和她有关吧?Linda犹疑着问。

  怎么不一定?上次Martin被打我就觉得是她惹的祸。Sine很肯定地说。

  那不是还没查出来吗?Linda问。

  查没查出来也就那样了。照这速度看,愚蠢的警察们是又抓不到犯人破不了案了。Sine呷了一口咖啡,说道。

  上次in被打案至今都没有任何下文,让所有关注此事的同事们又焦急又好奇。据May的小道消息,大胸的男人说没有干过这事。警察们因为拿不到任何证据找不到一丝线索,只有望着卷宗兴叹了。这事儿连警察都管不了了,Amanda自然也无计可施,只有如实向薛汇报着没有进展的进展。

  你觉得nta男人打的吗?薛有次问我。

  我不知道。我回答着,也被他这问题逗笑了。Boss也这么心焦下属的八卦。

  笑什么?这个问题很严肃。他一板正色地说。

  无论如何,公司这模糊的关于谈恋爱骚扰人的规则都是个问题,需要弄出个所以然来让大家都知道规则是什么该怎么follow。我说。

  嗯,回头让Amanda弄几条出来。他若有所思地说。

  警察叔叔们撤了后,May就立刻出现在了我们办公室门口。

  上面有啥消息吗?她看看我,问Linda。

  我们摇摇头。Amanda早上过来,让我们无论如何不要闲扯这件事了。

  大胸的男人被传唤了。May眨着眼睛说。

  我们虽然不吭声,但看着她的眼神却很焦急。

  我也只知道这些,回去干活儿了。May悻悻地说完,又悻悻地走了。

  午餐的时候,Tom不悦地告诉我,因为车间的事,他和李梅下周回香港的计划被薛强制取消了。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难道是你干的?我既愕然薛的行为又替李梅抱屈。

  唉,命不好。Tom有点懊丧地说。

  你好歹也是耶鲁出来的,跟着薛混个什么劲儿呢?我有点不明白地问。

  二师兄的魅力我抵挡不住,就只有被吸引着绕他转了。Tom无可奈何地说。

  你同性恋啊?!我吃惊地问。这时薛端了一盘子吃的过来坐到我身边。

  大叔,你吃这么多。Tom看着薛盘子里众多的食物说。

  吃完了就去干活儿,话那么多。薛扫了我一眼,没好气地对Tom说。

  看梵高回来我一直都恹恹地,薛看着我却欲言又止。他每天回到家,在我门口说着月儿我回来了,站一会儿就走了。

  我心里一直混乱着,那杏花勾起我对往事持续的更深的回望,沉迷在儿时的温暖和惊惧中难以自拔,也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挣扎出这泥潭。想对他说点什么,可又能说什么呢?我的过往和现在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沉默着吧,一看到他无助的神情我又被一种莫名的情绪缠绕着,心底里有一片柔软的地方不经意地酸痛着,苦不堪言。

  下班后我就对着画布,游荡在我自己的小世界里。Ben不时地搬着画布和颜料来供应着我的短缺,充满惊喜地看着我的画。

  我开始画杏花了,我开始画着回忆中的外公了。这段时间我画了一系列的杏花,从花苞初露到花落尘埃随流水西去。我画得蘸满心血也饱含泪光中的点点欣慰。

  高明明持续着伤怀,长时间地滞留在她妈妈的墓地让李健吾既心疼又无可奈何。

  不如你放下工作,带她来我这里散散心吧。我建议他。他犹犹豫豫地说先安排一下。

  有时候我坐在风中的睡莲池边,看看远方,看看空荡荡的水池。四月都来了,睡莲池也还没有什么动静。

  许多人都以为生产车间一夜成了战场这事发生后,大胸会主动辞职,可等来等去她并没有什么动静,一如既往地工作着,一如既往地波涛翻腾着走过长廊汹涌进餐厅。in的脸上更加毫无表情了,有时用铁青来形容也一点都不为过,但站在车间门口开早会的样子仍如常的有威慑力。

  Troels最近不来我们办公室了。Linda的脸色也失去了往日的恋爱光泽。

  怎么了?一早去拿早餐时我问她。

  他小儿子又住院了,哭着说不想爸爸离开家,于是他就又跟我分手了。她一脸失落地说。

  爱情就象是个疯子。我感叹着。

  说起疯子,上次在哥本哈根街头碰到的那个要买我画的疯子的事,前几天警察和薛联系了,告知他已结案,这个人以前是个律师,后来因为工作压力大而精神失常了,那天出现在街头,是趁着午饭时间从他住的医院溜出去的。

  唉,我也快疯了。薛把事情告诉我时,无助地叹息着对我说。

  我看看他深陷的眼窝和脸颊,默默地走了。

  Phillip回比利时后经常在Facebook上给我留言,说他开始跟着姐姐学做事儿了,尽管不顺利,幸而姐姐有耐心。他爸爸病情有所缓解,但仍在治疗当中。他还不时地回忆着我们一起读书一起去西海一起画画的事儿,言语之间有许多的不舍和牵念。我的心在被无形地撕扯着,钝的尖的疼痛着。

  上周三Ben说他已经把关于公司调整的方案拿给薛了。上周四晚,薛又回国了。

  月儿,我需要回去几天。走前他把我叫到他办公室说。

  有什么工作需要我做的吗这期间?我问。

  我想和Amanda说,让她有什么事都通过你传给我。他说。

  WHY?我瞪大了眼睛问。这对我可不是什么好事。我不想自己的平静生活被搅乱。

  看不到你的时候,我就想听听你的声音,感受一下你的气息。他叹息了一声,轻轻地说。

  请你理智点,我不会这样做的。我说,心中那种酸痛的感觉飘忽着。

  那我如果给你打电话,你要听,好吗?他低沉地说。

  上周五李健吾说高明明愿意来丹麦了。这几天我的心里也畅快了很多。

  Ben知道这个消息后,建议去法国玩,说他在波尔多有个小葡萄园,可以去那里放松放松。

  你还有葡萄园?!长什么样子?我有点惊奇地问。

  就是一个和其它园子一样酿酒的地方。他淡淡地说。

  那我也要去看看。我说。

  当然,等他们来了我带你们去。他兴奋地说,眼神闪烁迷人。

  薛周五晚上给我打电话,我告诉他我好朋友要来丹麦了。

  什么时候到?他听着我欢快的语调也高兴起来。

  申请的是下个月的商务签,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批下来。我说。

  那到时候我们陪他们到处转转。他说。

  不行,他们不认识你。我说。

  见了不就认识了吗silly?他轻轻地说。

  不让见。我固执地说。

  月儿!他无奈地叫着。

  挂了电话他发了一条微信过来:  heart。

  薛一走,Amanda明显地松快很多,人也变得nice起来。每次早会都带了外买的早餐面包,我们吃着面包,聊着工作,说着些八卦,非常轻松愉快。

  车间的事虽然还没有什么进展,但Amanda却悄悄告诉我说in正考虑辞职呢。

  啊?那这事儿真和大胸男人有关?我吃惊地问。

  还没有定论,但无论如何他也推脱不了责任的。Amanda咧了咧嘴说。

  再找他这样能干的恐怕不那么容易吧。我说。

  不容易,但也没办法。她无奈地说。

  周二一早,薛和Amanda就收到了in的辞职信,他一并推荐了一个人选。Amanda把我和Linda召集到她办公室,一起在Linkedin上看了那人的资料。

  这人叫,四十一岁,德国籍,黑头发,浓眉大眼,鼻梁高挺,唇形丰润,看上去有亚洲人的样子,似乎是混血,履历不输in。

  这人看上去还行吧。Amanda狐疑着说。

  Linda一眼就看上了这个人的嘴巴,说好sexy。

  我没发言,因为这类事平时都不是我工作范围内的,所以很奇怪她们今天为什么会叫上我。

  Mary?她俩看我不发言,疑问地看着我。

  我没经验,所以你们决定吧。我连忙说。

  那要不通知他明天下午来先试一遍?Amanda看着我们两个问。

  我同意。Linda欢喜地说。

  我也没意见。我也笑着说。

  Linda兴奋地一阵风飘回了办公室。我一脸懵懂地跟在后面。

  可为什么今天让我也去看那人的资料呢?我小声问Linda。

  Amanda没告诉你吗?薛说让你以后也参与招聘的事。Linda笑嘻嘻地说。

  这倒是没听Amanda说起过。我心想,也不知道薛这是怎么想的。我于是发了个邮件给Amanda问为什么今天也让我参与了这事儿。她回说她和Linda忙不过来,让我也跟着多学学并说让我也参加明天下午的第一轮面试。

  薛的电话踩着我下班的点打过来。

  月儿今天都干什么了?他轻快地问。

  老生常谈了,没你的工作惊险刺激。我说,拎着包往门外走。

  要不我们换换?他问。

  不换。我说。

  为什么呢?他问,声音听上去像个小男生,怪怪的。

  这时Ben快步走过来,看上去似乎有事。

  你等一下。我对薛说,立刻挂了电话。

  刚才那个画商Joe来电话了,说想约你当面谈谈。Ben眼睛闪亮地说。

  谈什么?我好奇地问。

  他说有两个建议,但要当面谈,要么我们去苏黎世,要么他来丹麦。Ben说。

  那让他来吧,我现在很穷,哪儿也去不了,我还想再卖一幅画呢。我有点发愁地说。

  那卖给我好吗?他严肃地问。

  我想卖给画商Joe。我笑笑说。

  这不是一样的吗?他问。

  不一样,他是商人,你不是。我说。

  可我是收藏家。他看着我,认真地说。

  我改天再给你画几幅。你先帮我卖一幅给Joe好吗?我问他。

  他无奈地摇摇头,答应了。

  回到家我继续画着我的长幅画。这次我仍用了200x80厘米,画着一幅杏花。虬劲的枯枝上粉白的杏花欲开未开地占着大部分画面。左下角三七分处,一张竹摇椅上躺着一个略影,一个小人儿挨着竹椅扶手,他们仰望着杏花的方向。一弯月牙隐隐约约挂在天际。题款: me。

  夜在深处。烛光昏黄,我的心穿行在回忆里,波浪涌动着。

  手机上短信的灯光闪烁着。这一夜,薛等在另一个时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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