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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幕后高人


  “铮——”的一声,晋州刺史府大堂的匾额上,一枚飞镖嗡嗡地振动着。

  “谁?”巡夜的侍卫大喝一声,雪地里一个火红的身影一闪而过。

  第二十五章

  近来江湖上有两件大事,一件事是程怡雪铲除了蛇目老怪,另一件事,是晋州的连环杀人案。

  乱世中,到处都在死人,何以晋州死五个人就成了大事?

  有人说,因为他们是江湖中人。这不通,江湖中人的命,向来是最不值钱的。

  有人说,因为他们是高手。可笑,多少高手时乖运蹇,一生潦倒,死了,尸体也无人问津。

  有人说,因为这五个人是晋州刺史任有道的门客。任有道是谁?李睿渊的东南门户,但又似乎不止于此,他和成王之间,好像有着某种默契。人们不相信简单的事实,他们觉得事情背后,一定有不可告人的阴谋。街谈巷闻暗暗滋生,人们猜测着,是李睿渊要杀任有道,还是成王要杀任有道?

  人们的猜想似乎得到了证实。

  早上一个传闻席卷青晋两州的酒楼茶肆。

  传闻,四更天的时候,有一个女贼潜入刺史府,用飞镖留下了一张字条,纸条上写着:三日之后,雪地枯杨;狗官任贼,非死即生。

  “这可奇怪了,世上除了死人和活人,哪有第三种人,非死即生,不是废话吗?”茶馆中人们纷纷议论着。

  靠窗的桌子旁,坐着一个头戴斗笠的人,一语不发地听着这些议论。

  城外,泠河冰冻不流。

  泠河岸上,一人道:“任有道杀我,但我没有死,所以我只杀他一次,一击不中,我便放过他,非死即生便是此意。”

  另一人道:“听上去很公平。你已经向五个人复仇了,这五个人中,有几个人活下来了?”

  她的声音带着残酷的快意,道:“一个都没有。”

  另一人轻笑一声。

  她忽然又有些不安,道:“你是不是,很厌恶这样的我?”

  另一人道:“那些尸体的样子,让人恶心。”

  她满不在乎地道:“人已经死了,又不会痛。我不过是把尸体撕破些,我的蚕儿,要喝血。”她抬起手掌,掌心托着野蚕样的虫子,那蚕通体血红,仿佛蠕动的血滴。

  而茶楼中,人们还在七嘴八舌地说着。戴着斗笠的人,起身结了账,找去了人们口中老杨树。

  空气中还残留着血的味道,尸体已然不见,几个哆哆嗦嗦的闲汉铲着鲜血染红的雪地。

  戴斗笠的人问道:“血里,有没有一种丝。”

  没有人理会她。

  于是她又问了一遍“血里有没有一种丝。”

  终于有人回答她:“丝?什么丝?”

  她道:“像蜘蛛丝,也像蚕丝,极坚韧。”

  那人不耐烦地挥挥手,道“没有,没有。”

  她十分笃定地说:“一定有的,你可看仔细了?”

  那人一时语塞,道:“谁他妈看这么仔细啊!你他妈有病吧?”

  斗笠下的人也不急也不恼,耐着性子道:“让我找找,没问题吧。”

  另一人低沉着嗓子道:“你要找边儿上找去,别碍着我们干活。”

  她一声不吭,弯腰捡起一截木棍,在雪地里翻翻找找。

  过了一会儿,身后又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一个笑意盈盈的声音道:“大过年的,怎么来这儿了?”语调温软,柔媚如水,不是阮绫台还有谁?

  白休言道:“你倒是消息灵通。”

  绫台笑道:“你来了我都不知道,这青州城我也不用待了。”

  绫台又道:“你查到了些什么?”

  白休言摇摇头,费力地挑起棍子,阳光下,赫然可见棍子扯出了丝一样的东西。

  绫台道:“这是?”

  白休言道:“血蚕丝。”

  绫台给白休言打了个眼色,示意边走边说。

  血蚕丝是血蚕门的独门密宝。

  十八年前,江湖上有一个小帮派叫做血蚕门。

  向来江湖上的鱼虾小派,都是臣服于华巅宫魏家的。臣服于人,自然要听其调遣,按时纳贡;不过好处也是有的,魏家的作风,手下为非作歹,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闹出了事,也是能压就压,出了名的护短。

  小帮小派,敢和魏家叫板的,要么是有龙茫白家这样的大世家替其撑腰,要么就是能请动少*当这样的名门正派出来主持公道。

  而血蚕门,并不是这二者之一。

  血蚕门不肯向魏家低头,并没有错,只是很多时候,对又如何?错又如何?侠义的故事里邪不压正,可是这个故事的结局,却是一夜之间,血蚕门消失在了江湖往事中。

  阮绫台道:“血蚕门不是没人了吗?”

  白休言道:“有,她是血蚕门唯一的传人,她叫秋红衣。”

  “秋红衣……”绫台念叨着,觉得这个名字甚是熟悉。

  白休言道:“我跟她交过手,她的武功是血蚕一门没错。”白休言博览天下武功,很少看走眼。

  “我想起来了,”绫台道:“她果然没死。”

  “哦?”白休言微微偏着头,投来一个问询的眼神。

  绫台道:“此事说来话长,还请姑娘移步,随属下去一个地方。”

  白休言和绫台并肩而行,兜兜转转过许多街巷,竟是一处马市。绫台嘱咐白休言不要乱走,走上前,低声和老板娘说了几句,两人又在袖子里挠六捏七讲了一番价钱,不一会儿便见绫台牵出两匹马来,道:“路途遥远,姑娘请上马吧。”

  两人纵马出城,一路疾驰,到了碧君山下,绫台勒马道:“就是这儿了。”

  这就是秋红衣失踪的地方?白休言一看,不由得有几分意外,她道:“你说当时的情况是:秋红衣被任有道手下高手围攻,奄奄一息之时,偷偷跟来的任公子发出声响,众人惊觉有人,围而攻之,一回头,秋红衣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绫台道:“姑娘说得一字不差。”

  白休言叹道:如今看来,我想错了。”

  绫台道:“姑娘何出此言?”

  白休言道:“原本我想,秋红衣既已无还手之力,定是有高人暗中相救。但你看此处,一马平川,又无巨石大木,除了几处稀稀拉拉的灌木丛,根本无处藏身,那高人救人后,若是躲在灌木丛后,怎么可能找不到;若是施展轻功离去,又怎么可能不见人影?难道此人还会地遁不成?”

  绫台蹙眉道:“说起来,当时倒是有人看出了门道,不过那人已经死了。”

  白休言问道:“此人家住何处?可有亲人尚在?”

  “姑娘,”绫台笑道:“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再查也不妨。”

  白休言点头,道:“也好。”

  日暮时分,阮父喝醉了酒,在家里乱走乱骂,一头跨进女儿的屋子,便见到一个头戴斗笠,身量苗条的女人,习惯性骂骂咧咧地道:“哪儿来的野丫头,踩脏了老子的地。”

  绫台正好从里屋抱着褥子出来,登时脸色刷白,赶忙道:“家父醉酒胡言,得罪之处,还望大小姐海涵。”

  “大……大小姐”阮父打了个酒嗝,立马换了一副诌媚的神情“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白休言没说什么,解下斗笠,脱去披风,懒懒地躺在绫台刚刚铺好褥子的太师椅上。

  阮父打量这位大小姐,只见她身穿蓝裙,料子倒是好的,只是已经半新不旧了;右手腕两个细银镯子,又素得紧;突然,他的目光被白休言脖子上的项链吸引了,他快速估算着这串项链的价钱,好似在估量一个人的价值。可惜,做工再精细,这种贝壳做成的东西也不值钱。

  然而女儿已经用眼色已经催了他几次,他只好识趣地离开。

  阮父走后,绫台松了一口气,笑道:“穿这么单薄,外面下雪呢。”

  白休言道:“我不冷。”

  绫台想,不冷才怪呢,鬼知道是不是溜出来的时候没带衣裳。

  白休言把这屋子看了一转,道:“大过节的,你家怎么这么冷清。”

  绫台道:“我爹那儿热闹。我情愿冷清一点。”

  白休言想,这话有些不对,未及反驳,便觉脖子周围一阵温暖,眼角一瞥,绫台一双纤纤玉手放在自己肩上。

  绫台整理着白休言脖子上的毛领,道:“上等的狐裘,一根杂毛都没有,你可不能再挑了。”

  白休言微微一笑,道:“绫台这么大方?”

  绫台笑道:“大小姐不嫌弃就好。”

  绫台在白休言旁边的绣墩坐下,道:“说正事吧,秋红衣扬言三日后杀任有道,你怎么看?”

  白休言冷冷道:“她这是找死。”

  她道:“任有道一方封疆大吏,府中高手没有一千也有九百,秋红衣纵然武功不错,这一去也是有来无回,何况她夜闯刺史府在先,更让任有道起了提防。”

  “若是如此简单”绫台道:“姑娘又何苦亲自来一趟青州。”

  白休言叹了一口气道:“绫台,我有一种感觉。 ”

  绫台微笑着道:“什么样的感觉?”

  白休言道:“像是做了一场噩梦,可是又无法醒来。”

  绫台眉头微蹙,道:“姑娘怎么会这么想呢?”

  白休言摇摇头,道:“且不论我这不详的直觉,此事本也蹊跷。”

  绫台道:“的确。”

  白休言道:“秋红衣是不是傻子?”

  绫台道:“不是,她是个聪明女人。”

  白休言又道:“她是不是活腻了?”

  绫台道:“不是,死过一次的人,更加惜命才对。”

  白休言道:“她既不是傻子,又不想找死。也就是说,她有把握杀了任有道,然后全身而退。难道她死了一次,功力就提升到了这种地步?”

  绫台思忖片刻,问道:“姑娘,换成是你,你有几成把握?”

  白休言想了想,道:“七成。”

  绫台又道:“如果,你不是白家大小姐,就只是一个剑客呢?”

  “这……”白休言迟疑半晌道“三成吧。”

  绫台道:“我们再怎么算,秋红衣也只有三成把握;但她却有七成的底气,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白休言微微颔首,道:“我明白了,总归是她有高人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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