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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他艳福深


  “越宁侯爷,下官是推丞,不是冰人。下官掌审理京师百官与皇帝特旨审问刑狱以及追究百物,而且下官隶属刑事科。见惯的都是狠毒的恶犯,哪里能给侯爷甄选新夫人。下官能力有限,还请侯爷恕罪,另请高明。”

  傅若玉单膝跪地,不经意间就用了武将那套行礼的方式。

  陆暕垂着的鸦色睫羽骤然抬起,傅蕴虽职责特殊,但也算还是文臣,加之容貌昳丽非凡,不应该习惯武将的做派。他愈发觉得这个傅蕴特别了。

  他无碍的笑笑,“傅推丞也说了,你执掌皇帝特旨之事,若不然本侯向皇上讨封旨意,也便你行事如何?”

  傅若玉万万没想到,陆暕居然用圣旨逼她就范,摆明了强买强卖,她却还是不愿给薄情郎甄选新夫人,垂死挣扎道:“可下官习甄别恶徒之术,哪里能用在与侯爷甄选夫人上,下官不敢。”

  陆暕蛮不在乎,道:“傅推丞,你我同僚一场,本侯算是请你帮个忙,至于如此百般推辞吗?莫不是你觉得本侯讨不来圣旨?嗯?”

  话尾已然是威胁之意,傅若玉哪敢在推辞,原来的傅蕴隐瞒女子之身混迹朝堂,已然是弥天大罪,若是再得罪陆暕,她怕是死期将至。

  更何况陆暕都纡尊降贵的跟自己一个小小推丞讲同僚情了,她在百般推辞,那就是她不识抬举了。只是,陆暕这个薄情郎!自己才以为他是对她有情的、且还挂念着她,转眼这厮就要重新娶新夫人,还要自己给他选夫人。

  心中郁结难纾啊。

  却还得卖笑陆暕,她笑若琼花道:“侯爷哪里的话,下官着实不敢。侯爷既信任下官,下官自然万死不辞,定为侯爷觅得贤妇。”最好是能克死陆暕这个薄情郎的。

  这么一想,心中舒坦多了。

  推丞干起了媒人的活,也不知道原来的傅蕴会不会气的活过来。

  送走傅媒人后,看了出戏的唐渭才出言道:“陆温白,我还是头回见你这么有耐心的让一个人给你做事。这傅推丞,也算是好胆量。你是不想查遇刺的事了?”

  陆暕颔首,却未提及傅若玉,只是道:“查出来又如何?说不定还会牵连出我的人,到时候又是一场疯狗胡乱攀咬,不如不查。再说了,现如今还有谁想要我的性命。”

  帝姬之祸虽平定,年轻的皇帝亦然坐回龙椅。可人人皆知,李晋天下难以维持,地方崩溃不听中央指令,各自扯大旗,端的一派天高皇帝远的土霸王。中央禁军府与地方折冲府又断开,如今天子禁军也不过虚头巴脑的架势。

  若非如此,也不必同陆暕这个手握一只虎狼之师的军侯客气了,一早就毒酒释兵权了。

  思及此,唐渭又多心了,“那傅蕴你打算如何?难不成还真让刑事科的推丞给你找夫人?”

  唐渭是头回见陆暕与那般客气,想着昨日自己被堵在侯府,整整晾着一夜。既嫉愤,又觉得新奇。

  陆暕抬眼,狭长的凤目定睛看了唐渭一眼,毫无意味,却让唐渭一个激灵,立即闭了嘴。

  他怎么忘了,眼前这个陆暕再不是当年沉默寡言、事事皆可忍耐的少年了。如今的陆暕陆温白是攘外可定南诏,安内可平帝姬之祸的一方军侯。

  推丞做起冰人的傅若玉也是一把好手,只是她没想到陆暕新夫人的候选人竟这么多。燕肥环瘦、浓妆淡抹,上至天家帝姬,下至几方名姬。

  傅若玉看着案台上的几尺高的名录籍册,既有些无言又难以置信。

  她被请到侯府中,刚坐热了凳子。宫里就派人来了,是陆暕生母之妹西太后派来的长宫女。

  昔年,越宁伯掌握军权,独自在岭南道领兵驻守南诏边线。屡战屡胜,捷报不断,朝中封赏如水流。却独独未封侯在万里,没多久就传来妻妹入宫为妃的消息。

  须知当时先帝已经病重卧床不起,因为陆家三代单传,无女子可入宫庭,才让陆暕母家一个才满十五的幼妹入宫。自此越宁伯收敛锋芒,待年后发妻病逝,才将独子送去岭南道的族里抚养,而后又领在身边作战。

  后来遂宁帝姬兴风作浪,先帝驾崩,陆暕异军突起,俨然成了本朝第一权臣。当今圣上不是西太后所生养,却因为陆暕的缘故,并立两位太后。圣上生母朝称圣母太后。

  陆暕的小姨虽做了西太后,却一如从前沉敛不张扬。除了陆暕的事,一概不过问。

  长宫女秋心福身见礼傅若玉,见对方一袭玉青色锦地云水纹暗花圆领斓袍,腰系同色三股锦绦,面容若玉皙白细腻,眉目莹莹生辉。

  秋心微怔,道:“见过傅大人,女婢奉西太后懿旨,劳烦傅大人与郎主甄选侯夫人一位,侧夫人两位。”

  傅若玉愣住,像是被人敲了一棒子,闷头闷脑的。

  陆暕要选新夫人,而且一下子要娶三位。

  秋心见眼前这位容貌昳丽超脱的朝廷命官分神,不禁提醒:“傅大人?”

  傅若玉回神,忙不迭道:“下官傅蕴谨遵西太后懿旨。”

  秋心颔首,正要再嘱咐几句,却见长廊那端的青年玉树翩然而行来。

  陆暕今日穿的是赐袍,藏蓝缂丝麒麟圆领斓袍,腰系犀带,一枚麒吐玉书的锤扣正扣中央,足服乌皮六合靴。未戴乌纱折角,只一只犀角簪固定顶镂空犀角麒麟纹雕冠。依旧是一派冷然肃正。

  立即改口道:“秋心见过侯爷。”

  陆暕舒眉目淡的看了秋心,淡言:“嬷嬷,西太后最近身体可安?”

  秋心福身道:“西太后说了,侯爷若真要担心自己姨母,就自个去宫里瞧去。”

  陆暕长眉微微上扬,当初先帝忌惮父亲,不能处置父亲,没少为难他们孤儿寡母,乃至外祖家一个书香门第都是苛待。

  他更是与宗室子弟龃龉不合,当今圣上算是与他最合得来的,若无皇帝与权臣的身份限制,他们或许会是至交好友。

  他道:“嬷嬷同姨母说,温白去看她便是。”

  秋心惊喜万分,“奴婢这就回宫同西太后回禀。只是,不知侯爷打算什么时候入宫?”

  陆暕目光移向傅若玉,“傅同僚什么时候看完这些名录什么时候就去。”

  秋心望向书案上层层叠叠的名录,等傅大人筛选完,那得要到什么时候了。

  秋心道:“不必傅大人如此辛苦,西太后那边已经筛选出来了,只需侯爷自个挑就行了。”

  傅若玉不明所以,“那案上这些是?”

  秋心道:“是侯爷侍妾的名录。”

  傅若玉殷红的唇角猝不及防的抽动,陆暕究竟要娶几房?!

  秋心不再看容颜昳丽的傅大人,转向陆暕:“西太后知道侯爷定是不肯要这些莺莺燕燕的,不如这就同奴婢进宫瞧看?”

  宫里还有?傅若玉忽然有些庆幸自己没能活着嫁给陆暕,不然光是一群姐姐妹妹都够她恼怒的了。这陆暕都快赶上皇帝的后宫了。

  “也罢,姨母既然如此上心。我便同傅大人一道看看。”陆暕神情浅淡,似早有预料,提前穿了赐服。

  傅若玉却不明白,为什么她也要去看?

  秋心不问那么多,只要陆暕肯去就好。

  西太后身居蓬莱殿,一向清简,若非为了外甥的婚事,如何也不会请了这些贵女来摆宴。

  傅若玉是头回入蓬莱殿,眼前雕梁画栋的华美宫殿,鼻尖香风阵阵,一眼望去美人如云。

  陆暕说让傅若玉给自己选夫人,竟真让傅若玉一个人相看,自己溜走了。

  在礼部衙门办公的唐渭早就得知蓬莱殿的阵仗,原本想去一睹痛快,却在半道上遇见了陆暕了。看陆暕这走向约莫是去南衙军府的。

  唐渭拦住他道:“不是你怎么在这?那些贵女呢?”

  陆暕散漫道:“傅蕴在看。”

  唐渭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真是天崩地裂的感觉,“你娶媳妇,让别人给你看?!陆温白,你行!”

  陆暕懒得理会他,正好陆原从南衙来了,省的他去了。

  陆原拱手道:“郎主查清了,傅蕴是河东道洛州人士。确有其人,户籍记录确无问题。”

  陆暕微蹙眉,“与人核实了?与岭南道交州傅郎将确系无干?”

  陆原道:“正是。”

  唐渭回过味来,难怪陆暕不急着把案子交给傅蕴,合着是用人有疑。

  既然核实清傅蕴的身份,陆暕自然便信了傅蕴男儿身。

  傅若玉这边兢兢业业的在给陆暕记录诸位贵女的情况。

  懿葭公主,天子之妹,容貌舒妍,举止柔嘉。可是为正夫人人选。

  阁老嫡女,邱柔雅家世清贵,人品贵重,姿貌略平胜在端庄。亦可为正夫人人选。

  户部尚书之女,扶玉珂——众女妍态最善,恭善温雅而不失妖娆。正夫人首选。

  傅若玉记录的认真,以致陆暕来的时候,她都无知觉。

  陆暕见她记录的认真,也未打扰她,只是静静看着她。微微垂着头,半张侧脸皙白若玉,鼻尖小巧玲珑,耳垂珠圆玉润……他目光一滞,停留在耳垂的小洞上。

  他曾在岭南道安南都护府领兵,见过南诏男子耳上带银环,却不曾见过大晋男儿也这般。

  陆原说傅蕴是河东道洛州人士,洛州临近运河,远离北方,不应该有男儿佩戴耳环的风俗。

  “傅推丞,你这耳垂是怎么回事?”陆暕似是随口一说。

  傅若玉被惊了一跳,忙不迭摸了耳垂上的小洞,惶然惊了,微微抿了红唇,道:“下官曾去过一些异族之地,入乡随俗。”

  陆暕不再多言,这般说辞,倒也合情合理。他道:“你手里的是什么?”

  傅若玉忙不迭递上册子,道:“这是下官代侯爷甄选的夫人候选名单,还请侯爷过目。”

  陆暕未曾接过来,也不过目,只道:“你指给我瞧瞧。”

  吃不准陆暕的喜好,傅若玉再三犹豫,指出了姿容最上乘的扶玉珂。

  陆暕远远看过去,是个身姿袅袅娉娉的少女,绢纱金丝绣花留仙裙,云鬓间珠翠层叠,一颦一笑间晃动着步摇坠着的玉珠流苏。

  他看着十分晃眼不舒服。

  便道:“论姿容,还不如你,划掉。”

  傅若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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