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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开始公干


  傅若玉缺职整整两日,陆暕带给她的压迫感仍旧挥之不散,便以此为借口离开了越宁侯府。

  陆暕并未阻拦。

  傅若玉被掳掠去御书房一事尚模棱两可。她是被杨煋秘密掳走,杨煋担心被越宁侯发觉是自己掳走傅若玉的,便在掳人之时命人遮住傅若玉的双目。只是夜里那会天黑,才撤了遮目布。

  翌日,陆暕又急着召见他。他又不亲自见傅若玉,因而一时疏忽没有再给傅若玉遮目。才让傅若玉瞧见隔窗外的陆暕,并为了引他注意,一头磕了箱柜。

  后来她被送去御书房的路上和在御书房,也都是被人蒙蔽双目。若不是陆舒来救她,陆暕又告诉她那是御书房,她是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的。

  既没见过掳自己的人,又不曾见未来得及见她的皇帝。

  傅若玉拿捏不出掳走自己的是皇帝还是旁人。

  一切风平浪静,她也只能压下心中思索,赶着去大理寺尽职尽责。

  原以为要被上司刘德延刘寺正训斥扣俸禄。不想她去请罪时,刘德延却说,越宁侯府差人来给她请过假了,也并未说她人在越宁侯府的事。

  陆暕行事周全,可谓滴水不漏,连她缺职会被追究的小事都替她善后了。

  傅若玉心下对陆暕的印象又莫名好了些。本想今日就着手查起刺客一案,但刑部那边扣着刺客尸首,说是案件繁多,一时间空不出人手移交尸首,也不便大理寺狱丞去提人。

  便又延误了。

  傅若玉知道,刑部是想再拖拖大理寺,说不定自己已经着手查了,早一步水落石出好跟陆暕示好邀功。

  如此想,傅若玉也便不急于上手了。总归是有人在查案的。

  先前在大理寺跟傅若玉共事的是一位叫卢启真的推丞,卢启真同傅蕴的关系是极好的。

  此人虚长傅蕴两岁,平元子爵的嫡出郎君。自打傅蕴入大理寺为官时,便照顾着些傅蕴。

  卢启真穿着一袭暗棕色锦地缠枝暗纹斓袍,平针绣的腰封上正悬着他证明他身份的大理寺推丞的铜铸鎏金腰牌。

  傅若玉远远就看见卢启真清新俊逸的身影,两人走近了,她觉得卢启真这样俊秀温吞的容貌更易亲近,不像陆暕那般风卓独绝,见了既惊艳又压抑。

  卢启真自然也瞧见远处行来的傅若玉,一道绯色身影翩然而至。因为额前有伤,傅若玉把额发放了下来遮掩住伤口。

  卢启真见同僚安然无恙,还是那般弱如蒲柳之姿,心中更加坚定要照顾些傅蕴,而后道:“若玉,你那日去取证取的好好的,干嘛要去趟浑水,越宁侯…不对,如今应该叫仆射更为妥帖。总之,若玉,这些大人物的池水,不是咱们能趟的。”

  傅若玉连连点头,说:“卢兄说的正是,我当时…不曾细想。现在也是追悔莫及了。”

  卢启真同她一块叹气,想起手里的公务,道:“你上次从京郊寻来的凶器已经派上用场了,曲烟坊的案子已经结了。”

  傅若玉心中轻松些,总算结了一桩案子。但她又听见卢启真说:“归义坊出了件凶案,大善人孙员外失手杀了他的姨娘,已经认罪伏法,只是……”

  孙员外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这些年来局势动荡,天灾人祸,每每有饿殍流民他都会接济。傅若玉也曾听说过京府有这样一位好人。

  只是这样的好人怎么会杀人呢?

  她道:“卢兄,孙员外的杀人证据确凿了?”

  卢启真道:“凶器是孙员外最珍爱的一盏琉璃玉净瓶,这瓶子是孙员外重金从大漠古国淘回来的,你是不曾看到,玉净瓶的碎片十分纤长锋锐,恐怕比匕首还要锋利几分。碎片扎进姨娘的脖颈,贯穿血肉,当时就死了。”

  傅若玉道:“没有旁人能那瓶子吗?可有人证?”

  卢启真略作思索,“阖府上下都知道孙员外极其珍爱净瓶,谁不让碰,平日里珍藏的隐秘,无人知晓放置之处,只有孙员外自己知道。”

  两个人在去归义坊的路上,傅若玉又听卢启真说了些。

  孙员外发妻早亡,给自己留了个嫡子。因而孙员外就不曾续弦延续香火,只是为了给嫡子慈母之爱,纳了个姨娘,专门弥补嫡子缺失的母爱。

  两个人到了孙府中,在孙府的客厅见到了孙员外年轻的儿子。

  傅若玉本以为孙兴思是个肥头大耳的富家子弟,不曾想对方是个身姿修伟的少年郎,并且体格有些抽条,秀气的面颊五官棱角突出。

  卢启真同傅若玉被管家引路去姨娘的房间,那是案发地。

  路上,孙兴思忽然发问:“两位大人,我阿耶会被处以死刑吗?”

  傅若玉和卢启真相视一眼,傅若玉道:“孙郎君多虑了,依照本朝律法,孙员外不会被处以死刑。至多流放。”

  鉴于自己司法人员的身份,傅若玉没有说,以孙员外一家郎主的身份,失手杀一个姨娘,与大户人家杀一个死契的奴婢没有严重到哪去。而且以孙员外的善名,散些家财,连流放都能免了,至多一些皮肉苦。

  自帝姬之祸平定后,男子地位水涨船高,女子地位愈发被打压,还不如最初。这案子若不是因为孙员外声名在外,都未必能细查。他们此行说是查案,倒不如说是尽量给孙员外减损名声。

  孙兴思神情有些激动,“大人,不是说杀人偿命吗?为什么不会……?!”

  傅若玉心中惊讶,哪有儿子盼着老子被处以死刑的。待她要盘问,管家不动声色的隔开二人。

  管家道:“让大人见笑了,我家少郎君一素心性淳厚,不懂刑罚。前面就是姨娘的住处了,二位大人还是查案吧。”

  远处是一处园子,傅若玉见到了地方,便没有追问了。

  寻常富贵人家的摆设,屋中一张三面屏风榻临床摆着,榻上有张精致的矮脚案几。

  管家把姨娘的贴身丫鬟叫来,傅若玉去看那丫鬟,却发现帘子边的墙上挂着一把花纹繁复的剑。傅若玉出身将门,一眼瞧出这剑是戏班子用的道具。

  她趁着卢启真在同丫鬟问话,独自推开了姨娘的衣橱,里面果然有戏服。

  她走向丫鬟,问话:“你们姨娘平日里爱做什么?”

  梳着双环发髻的丫鬟为眼前容貌丽致的官爷分了神,结巴道:“姨、姨娘,她、她平日里喜欢临窗绣花。”

  傅若玉黛眉微蹙,这屋里可没有绣花的针线筐,这丫鬟在说谎。

  “来人拿下这个丫鬟。”傅若玉觉得孙府中为一只无形的手掌控,她必须要拿下这个丫鬟。

  管家站出来道:“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傅若玉道:“衣橱中有戏服,屋中有唱戏用的长剑,丫鬟却说姨娘喜欢临窗绣花。这不是在欺骗本官吗?”

  管家僵着脸,暂时闭口不言。傅若玉却乘胜追击道:“先前府中说姨娘住处是案发地点,凶器却是孙员外最珍重琉璃玉净瓶。你府中之人皆言孙员外平日不准任何人碰玉净瓶,那么玉净瓶又是如何出现在姨娘房中,难不成你家郎主会随身带着玉净瓶,又或是把玉净瓶放在姨娘处,若是后者,孙员外怎么只让姨娘为妾,还不是贵妾。”

  管家本以为傅若玉只是个花容月貌的花架子,一直只是关注着卢启真,不想疏忽的这位竟如此观察入微,理起案情也是抽丝剥茧。

  管家一板一眼道:“我家郎主已经伏法,大人,这案子就算了了。”

  傅若玉见对方意欲隐瞒什么,冷声道:“孙员外乃是京府大善人,此案疑点重重,如何说了便了。定要细细追究。”

  卢启真听了刚才那方推论,也觉得此案疑点尚多。

  “不用追查了!”

  随声而来的是一个中年留着胡须的男人,男人身穿褐色净面圆领袍,身形不高大,却有种老谋深算之感。

  管家见此人面色欣喜,道:“胡长史。”

  胡顺之向卢启真拱手见礼,又蹙眉看着貌娴丽玉的傅若玉,京中子弟多荒唐娇气,不想还有这般雌雄同株的官员,他见礼十分随意,道:“在下贞王府长史胡顺之,见过二位大人。”

  卢启真道:“在下大理寺刑事推丞卢启真,这位是大理寺推丞傅蕴。”

  胡顺之看着二人道:“我家王爷曾受恩于孙员外,此案案情已经上传王爷,王爷的意思是,区区一个姨娘之死,还不必使得德高望重的孙员外家中人仰马翻,王爷愿做担保,让孙员外交足惩金,便结案。二位以为如何?”

  正如胡顺之所言,这案子只是死了一个身份卑微的姨娘,孙员外有功德在身,不用小题大做只需小事化了。

  可事关人命,傅若玉不愿,只道:“胡长史纵使是代表贞王而来,可本官却是大晋司法官员,食君之禄与君分忧。若要草草结案,还请胡长史请了圣上的旨意来。”

  卢启真见傅蕴不趋炎附势,自然也不甘落后道:“胡长史,傅大人所言极是,我等深受君恩,怎能敷衍本职。”

  胡顺之没想到看着俊秀弱骨的两个公子哥居然有这等骨气,他代表贞王而来,被二人拒绝就是拂了王爷的面子,岂能任由二人如此妄为。

  胡顺之道:“二位不如把这话留给我家王爷。”

  傅若玉与卢启真相视一眼,这是什么意思?

  但见外面来了队人,胡顺之道:“请二位移步贞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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