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尚小说网 > 不知同僚是亡妻 > 8.贞王有毒

8.贞王有毒


  胡顺之虽是王府长史,但却是王府内官,不比傅若玉与卢启真是京府朝廷命官。他若不能以贞王威势逼人就范,那便请出贞王本尊。

  更何况,这案子所涉及的孙员外贞王还需要用他。若是不能保下孙员外,贞王殿下势必要被人抓了小辫子。京府局势复杂,稍不留神就是万劫不复之地。

  傅若玉去贞王府的路上思忖着,孙员外究竟有何恩于贞王,竟让贞王真神露面。

  这个卢启真倒是略有耳闻,他自小生在京府长在京府,孙员外的善举也听过不少。原是当年老贞王妃病重,素来喜好收集珍品的孙员外,当即上供了两株雌雄同株的仙藤果。

  傅若玉走在青石板上,偏着头同卢启真说:“雌雄仙藤是何物?”

  卢启真说:“《太平广记》记载在昆仑山下有两株万年雌雄仙藤,结了一枚果子,一半是男形一半是女形,入药可医百病,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他这话的语气十分玄乎,就像茶馆说书人在编故事一般。倘若傅若玉未经历借尸还魂一事,她势必以为卢启真在诓骗自己。经历过不可思议的重生,她觉得卢启真所言不虚。

  二人一路被引至王府会客厅堂,一人一张官帽椅,一盅凉茶,再无人过问他们。二人百无聊赖的从正午坐到黄昏,就这般被晾着整整一个下午。

  其间卢启真曾坐不住的起身去问,守在厅堂两侧的侍卫只是不准他踏出房门半步,说王府严禁闲杂人员东游西逛。

  卢启真是个勋爵子弟不假,身上有点功夫也不假,只是他们身在贞王府。俗话说得好,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堂堂王爷要成心苛待他们了。

  干坐一下午后,傅若玉觉得自己掩在额发下的伤口毛热火辣,像是有股岩浆喷薄欲出,柔嫰的肌肤似要被撕裂开来。

  她心想,伤口处的阵痛这两日怎么愈发剧烈了?

  她头疼欲裂,不着痕迹的将凉茶倒入粉嫩掌心,趁着卢启真烦躁难安地四处张望之际,将凉茶倾覆在伤口上。丝丝凉意沁入伤口,抚慰了将要苏醒的火山,稍稍平息之余,额间伤口隐隐作痛。她粉白的掌心赫然一团水红色。

  傅若玉再也无法稳坐泰山,起身故作腹痛走向门口的侍卫,面颊上薄汗涔涔,远山黛眉间痛楚难隐,语气沉重:“劳烦侍卫,可否让在下去趟净房?”

  侍卫见是个琼姿花貌的俊俏郎君,面赛芙蓉的脸上尽是焦急,便心软下,叫来远处的一个下人带傅若玉去净房。

  贞王季琀生压根就不在意胡顺之请了两位大理寺推丞在府中,一直在忙旁的事,再来就是见了陆暕。

  季琀生不知傅若玉来了府中,但陆暕是知道的。

  因而便接受了季琀生的邀请,也来了贞王府,被郑重安置在了王府最华丽的花厅。

  贞王一回府便被胡顺之请去了。

  陆暕此刻正神情浅淡的坐在花厅,凤目下一颗血痣鲜艳耀眼,手不时地摩挲着护腕花纹。

  今日,他鸦发悉数束齐拢在玄色纱网,一顶纹络精雕细刻的银环配着支簪子箍住鸦发,额上系着玄青色抹额。身上一袭雪青色锦地银丝湘绣雄鹰啸空的斓袍,苍劲的双腕上套着银质鹰纹的护腕。周身氤氲之势,如山巅白雾苍冷难明。

  季琀生换了身宝蓝色尊王常服,不打算去见什么大理寺推丞。却在回花厅的半道上碰见了傅若玉。

  是时,若玉额发分向两侧,以免沾染伤口,因着了浓丽的胭脂红,使得往日只是昳丽的容颜凸显了女性美。落在季琀生眼里恰如宫廷画师笔下丹青美人走到自己面前。皎洁如月的肌肤上一点鹤顶丹红,季琀生琢磨着点额丹钿花的美人也不及此。

  傅若玉见胡顺之顺从的跟在一个身姿魁梧的男人身侧,抬手稍稍整理的额发,上前见礼道:“下官大理寺推丞傅蕴拜见贞王。”

  贞王目光落在傅若玉一双脂凝如雪的柔荑上,莹白在夜色掩映下越发有光泽。季琀生情不自禁的去触碰那双柔荑,却摸了个空。傅若玉将手先一步挪了。

  换作以往,季琀生定心生不悦,可眼下他竟无端生出一种红尘男女追逐的情趣来。

  抱着这种心态,他逼近傅若玉那半妆美人的脸,似是想将这具冰肌骨秀的倩丽身影拢在自己伟岸的身形里。

  傅若玉本能往后退步,她本是女娇娥,如何感知不到对面高大威猛的男性气息里带着浓重危险。

  退无可退,一只脚已经陷进了青石板路边缘的花圃泥泞中,心中压抑着动手的冲动,并非是她不能动武,只是对方是王爷且自己为伤所累,只能拔高声调道:“下官大理寺推丞傅蕴参见贞王殿下!”

  男子的身影已经将她笼罩其中,不理会她的话,竟伸出一只魔爪握住她皓腕,硬生生的将她拽向了自己。

  胡顺之恭顺的垂眉低首站在一侧,朝中已有敏王这个男风先行者,他倒不觉得王爷的行为有多么惊世骇俗。

  今日他一眼见到这个傅蕴,便觉得其人若为女子只怕又是一场‘帝姬之祸’。

  他为人下属,什么能劝言什么不能,心清目明。

  嗖的一声,一道银色的飞影疾驰掠过。锐利的簪子尖头擦着贞王握着傅若玉手的那只手皮肉而过,噔的一声钉在了一颗树粗壮的枝干。

  “贞王殿下好生风雅,月夜与人在桂树下私会,倒让本侯见识了好风月。”案子都推翻重查了,季琀生不忙着善后却有时间当登徒子。

  陆暕长身玉立,雪青色斓袍上的银色雄鹰在王府灯火中熠熠生辉,绝冷的锐利呼之欲出。

  季琀生不曾想是陆暕来了,他只觉手背的肌肤毛热火辣,迸发着阵痛,打眼一瞧,皮开肉绽,鲜血如注。

  傅若玉见贞王松了手,忙不迭地往陆暕的方向走了几步,抬手见礼道:“下官傅蕴见过越宁侯!”

  陆暕此刻的目光异常幽冷笼罩在傅若玉的身上,玉体迎风,好似瑶池畔冰肌玉骨的仙子,原本还算男儿秀致的额上朱砂色与黛青调和的恰到好处,凸显着雌雄同殊的别样冶丽诡艳。

  难怪贞王如此把控不住。

  傅若玉见他不应答自己,自己却要指望着他解围。蓦然想起方才的钉在树上的利器,忙不迭跑到那株桂树,定睛一看竟是只男子的发簪。

  这簪子被巨大的力量镶嵌在树干,傅若玉拼尽全身的力气都抽不出,心说陆暕是偷了西楚霸王能扛鼎的力气吗。

  她掌心积血斑斑,垂头丧气的耷拉着脑袋走到陆暕面前,秋水剪瞳含着沉甸甸的窘迫看向陆暕,语调中似有恼气,“侯爷,我、我、下官,下官力气不够,取不回侯爷的簪子。”

  陆暕默然的看着她那双如幼鹿水眸却饱含坚韧,似曾相识,不自觉心跳漏了一声。

  原以为傅蕴要跟自己义正言辞的状告贞王不轨行径,没想到她先讨好起自己。更想不到,傅蕴连讨好自己都做的这般...令他忍俊不禁,竟觉得她有些可爱。

  陆暕为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眼皮子瞬间抬了起来,傅蕴生的在姿瑰丽颜,也是个男人,是他的同僚。

  他怎能学了皇帝、敏王、贞王去,日后还如何整军肃纪。

  思及此,他走向桂树,轻飘飘的拔下了簪子,傅若玉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边。

  陆暕见她还跟在自己身边,道:“你看这不是拔下来了,拿着。”

  傅若玉还指望着陆暕能给自己解围,好安安稳稳的出王府,忙不迭双手捧接过簪子。

  趁着这段功夫,贞王的手被府中的下人简易处理好。

  陆暕淡淡看着季琀生那只纱布裹着的手,些许杀意毕露。

  季琀生大约知道陆暕与这个什么推丞有干系,本想出言询问,却被陆暕似水清淡的凌冽杀意心惊,要问的话也卡在喉咙。

  他心说,莫不是陆暕也是这个绝美推丞的入幕之宾?

  他觉得以这推丞世无其二之国色天香,除非陆暕不是个正常男人,否则必是坐怀必乱。

  大家都是男人嘛,追逐权力之余,便是美女金银,这样世无其二绝无仅有的姿色更是男人追逐的炽热。

  思及此,贞王看陆暕与傅若玉的眼神不禁玩味暧昧起来,季琀生轻笑道:“温白,是本王疏忽了,不知你二人...今日之事,是本王之过。本王在此向温白诚恳赔礼道歉。还望温白不要记怪本王了。”请陆暕入府是为了交好,不是交恶。

  陆暕和傅若玉皆听出贞王话中旖旎之意,傅若玉想起上次陆暕斥责自己太过矫揉造作,如今被贞王这般误会,陆暕还不得要活剥了自己。

  她满面焦急,如蝶翼的睫羽扑簌不停,十分紧张的偷瞄着陆暕,眼前一个异姓王、一个军侯,怎么也轮不到自己插话。

  陆暕察觉了傅若玉的紧张与急于辩解势头,原本想要同贞王辩白的话被他莫名来的恼火化为灰烬,只是冷冷同贞王说:“王爷言重了,本侯还有他事,告辞。”

  不等贞王反应过来,陆暕带着陆舒便转身大步流星,傅若玉不明所以,反应迟钝稍许,便听陆暕寒声:“傅推丞还不跟上。”

  傅若玉立即跟上他脚步,明知道对方似乎对自己憋着什么气,却不得不抓紧陆暕这束救命稻草。心说,陆暕的心思堪比六月云雨、稚子喜怒,变化无常。


  (https://www.23hh.com/book/214/214652/1191409.html)


1秒记住爱尚小说网:www.23hh.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23hh.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