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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许她为官


  “傅若玉,”陆暕挡在她身前,高大身形将她掩在自己的领地,他幽幽道:“前日你跟本侯同榻而眠,你不觉得也要把自己归在本侯正妻人选里吗?”

  傅若玉意欲避闪他的欺近,还未后退半步,细腰后传来坚硬感,是陆暕手腕上的玄铁护腕抵在她后腰。这个男人小臂稍稍使力,便能把她推向自己。

  “侯爷,下官如今是男子之身。”傅若玉说这句话时,心十分虚,因为她手肘横贯在两人之间贴着陆暕的胸膛,坚硬之感若碰上石壁。

  陆暕似乎也察觉她贴在胸膛的手臂不自然挪动,低下头颅在傅若玉耳边,语调十分玩味:“傅推丞当真是男子之身吗?若不然今夜本侯帮傅推丞验一验?”

  傅若玉刷的一下,皙白如雪的面颊上绽开红梅,又似天际鲜艳的晚霞似火烧。

  如蝶翼轻轻扇动的睫羽慢慢平静,傅若玉勉强能在两人咫尺距离间冷静说话,“侯爷,下官想继续做大理寺推丞,不想为人妇。还望侯爷见谅。”

  陆暕微怔,如释重负问:“当初父帅上门提亲,是我一意孤行,不曾问过你的意见,如今当真不是不愿意嫁给本侯吗?”

  傅若玉以为他会生怒,不想他却在担心是自己并非由衷想嫁给她。

  陆暕的心意,也算是表达的清楚明白了。他这是在问自己的心意吗?傅若玉不禁想。

  她稍稍作了思索,觉得十分难为情,却觉得自己该给陆暕一句准话,她道:“若将来再为女子,若玉还是想嫁给越宁侯陆暕。”

  得了她的准话,陆暕那莫名的怅然若失感终于灰飞烟灭。他这个人总是一副诸事皆可商议的样子,实则是心里压根不在乎这些琐事。一旦上了心的人,他就会攥紧不松,像之前迎娶傅若玉骨灰一般,哪怕其人此身不存于世,他仍要留一坛念想。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替本侯择新妇?”陆暕想起先前她把一个一个姑娘指给自己瞧看,心中郁结。

  傅若玉脑中乱哄哄的回忆这几天的事,她稍稍捋顺思绪,才道:“西太后同唐侍郎皆说了,侯爷几代单传,便是不为自己,也要为越宁侯府的香火后继着想。今日那干禁军将领虽未明言侯爷不乐意选正夫人的事,只怕心里也在掂量,一个有子嗣的军侯,远要比只身一人的权臣更值得归顺吧。”

  陆暕扬起逸飞的长眉,凤目之下的血痣也随着面部表情而微微移动,她见陆暕俊美无俦的容颜笑而不语。灿灿星眸里是她的倒影,这个朝野瞩目的权臣笑着对她说:“若玉,你无须过多思虑,一切有我。你既不想恢复女子身份,就做你想做的事。”

  正如陆暕所言,他确实不着急娶她。当初岭南道请族兄代为迎娶,只是因为怕耽误了她青春年华,朝局动荡,一切皆是瞬息万变的定数。或许在不远的将来,他还会再次领兵驰骋疆场,那个时候,傅若玉又要如同他母亲一般枯守京府。

  他见过母亲日盼夜盼父帅归来,日渐由一个精神奕奕的女人苦等成落日余晖里蔫败的残花。这绝不是他要娶傅若玉的初衷。

  傅若玉惊喜之余,却又觉得愧疚,陆暕已经及冠,寻常这个年纪的男子膝下的娃娃都能绕膝跑路了。他本就为功业耽误,如今虽身在险峻庙堂,却也是能成家育子的好时候,却又要等她。

  千言万语在喉咙几番挣扎,傅若玉能说的居然只有一句:“多谢侯爷体谅,也谢侯爷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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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勋贵随着圣驾回了皇城,皇城贤群坊与德怀坊因为侵占街道扩建,两家高门大户闹得纷纷扬扬。因为这两家不是寻常的门户,居然闹到了大理寺留守的官员处。

  这官员不是别人,正是卢启真。整个大理寺留守的官员,除了他平元子爵的嫡子身份,还真没人敢轻易接受这侵占街道扩建的纠纷。只因,一家是宗正寺卿邱合机,一家是老祖宗曾被先帝追封紫微令的扶家,一家郎主扶奉由使人中书舍人。

  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偏偏这两家都是先帝在世时的权柄之臣,均为皇家宗室看重。即便皇帝如今是偏任扶家的,但是邱家却品级更高,邱合机本人更德高望重。扶家那位被追封紫微令的老祖宗如今尸骨都寒透了,死人的威势哪里能与活人作比。

  禁苑之行才结束,两家便闹到了御前。纷纷指控对方侵占街道扩建的过错,李铮仪坐在含元殿看着邱合机一把年纪了还能跟扶奉由这个小辈你来我往的推诿扯皮。更加坚定了启用王阔的决定。

  皓首鹤发的邱合机捕捉到年轻天子眼中对自己的一丝不耐烦,两朝老臣的心又无声凉了一截。

  宗正寺不同与其他官部,宗正寺掌皇九族六亲之属籍,以别昭穆秩序,纪亲疏之列,他们与皇室的关系要比旁的官部更亲密。除了内侍省,就属他们了。尤其是在帝姬之祸里,宗正寺因为力驳牝鸡司晨之事,被遂宁帝姬血洗一番,险些就成了第二个御史台。

  天子李铮仪并非正经嫡出,圣母皇太后为妃子时,品级还没有西太后高,西太后是九嫔之一的充仪,圣母皇太后才是个美人。若非遂宁帝姬心狠手毒,一连屠杀了三个嫡子,致使先皇后心碎肠断,见唯一的小儿子敏王殿下又是歧途不知返,竟一时想不开投缳自戕了,哪里有李铮仪的事。

  李铮仪当初若非因圣母皇太后品级低被驱逐行宫,被遂宁帝姬忽视,才得以没有被帝姬之祸危害。像当初的敏王是从控鹤监里扒出来的,被面首女使酒气坏了身子。咸王是从地牢尸骸里翻出来,自此以后不问正事,脾性暴戾,觉着谁都该死。福王算是最幸运的,被一群帝姬部下当成了人质,没遭太多罪。

  邱合机知晓天子不愿重视宗正寺,与不愿重建御史台是一个考量。御史台限制他本就不集中的君权,宗正寺考究他的出身。即便敏王再荒诞不经,可始终是先皇后嫡出。若非敏王没个正形,怕是早就被李铮仪诛杀了。

  也罢!天家贯来绝情!邱合机已经发觉天子的倾向,索性道:“启禀皇上,老臣此番回到家中,便着人拆了厩院。一点小事闹到御前,着实污了天听。老臣甘愿受惩。”

  中年人的扶奉由心里不禁得意,这些年扶家没再出老祖宗那样的高官,虽是旧贵族,却没少落面子受气,今次也算挣回些老祖宗紫微令的颜面。

  “邱老说的什么话。”李铮仪记挂着他母后说的女使傅茗,数月的帝王生涯实在让他郁结难纾,权力下移的心病折磨着他,还不得不耗费时间听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更要安抚有名无实的老臣,“扶奉由,邱老雅量,愿退一步,一应人手经费皆由你承担。罢了,朕乏了,摆驾回德麟殿。”

  邱合机与扶奉由心清目明,皇帝这还是在向着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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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含元殿的事也传到南衙军府里的陆暕耳中,不过陆暕并不关心皇帝的决断,他倒是想用邱合机。

  陆原却禀了另一事,“郎主,一直在打探流民殉坑的湛王殿下今日入宫了,没三刻钟,从内侍省调了马车出宫。”

  陆暕微微皱眉,“叶湛不是一向骑马的?你派人盯着。”

  他料理了最后一封军报,见天色尚明,问陆舒:“傅推丞今日在做什么?”

  陆舒答:“应该在跟卢推丞协理贤群坊与德怀坊的纠纷。”

  陆暕的官署里设了整理仪容的净室,他换下威势逼人的官服,玉冠束鸦发,换了件白缎地平针绣岁寒三友的圆领斓袍,腰间系着一枚云水环佩。手里赫然是一把竹骨山水画折扇,整个人如天上神君神明爽俊,却又带着醉玉颓山的萧疏。

  若非郎主清冷凤目下的血痣如旧,陆舒都要以为这哪个世家大族的玉面公子了。他家郎主是血海尸山里走出来的,身那股利锐肃绝天质自然。

  陆舒磕磕巴巴道:“郎主您不是一向不喜男子太清风明月的打扮。”他没直说弱不禁风。

  陆暕走在前面,飞身上了凝夜紫,边道:“听说时下女儿家都喜欢这样的,我穿给你未来主母瞧瞧。”

  陆舒仿若雷劈,五雷轰顶,他本想问什么时候有了未来主母,却见他家郎主已然策马飞驰而去。

  群贤坊与德怀坊靠近金光门,不是大坊,地段却是好的,邻近西市。

  彼时,傅若玉和卢启真正被扶、邱两家堵在了西市。都是在朝廷有官老爷的高门,岂会怕两个大理寺推丞。

  两家家丁手里居然还有武器,一些臣子是被允许蓄养武士的。

  着实让傅若玉头疼。

  她怒气冲冲道:“这种协调的事不应该找京兆尹府吗!再不济也是找民事科啊!倒是咱们刑事科遭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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