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 你也配为我黄袍加身? 一
第046你也配为我黄袍加身？（一）
却说，郑义早先与艾麦麦滚床单半年，旋即拿到造小人游戏第一枚成就。
艾麦麦刚怀孕时，太平军治下民心两顾，形势甚是艰难。为了遏制各地明军联合围剿延安府，郑义以御敌于外思路不断主动出击，最终蛇口吞象冒险决定关中陇西齐头并进。崇祯四年之际，虽然有建虏入寇京师奇祸，但是朱明王朝国势颓而不乱，别忘了，朱明帝国当年不就顺利熬过土木堡之变？因此，极少有人看好同时攻伐关中陇西战略规划，试想连腰揣位面基地利器的郑义最初当时都视作以攻代守的军事冒险，何况三百年积威统治下的明民愚臣？太平军军事体系之外，越自以为有见识之人，越看衰郑义军事冒险。
艾麦麦父亲艾克宽，亦是看跌群体一员。
艾克宽观念里，朱明王朝亿兆子民万里江山何其强盛也，只因奸臣败坏朝政，才导致陕西流贼四起。郑义起事米脂口号最初是杀人放火等招安，再加上当时三边总督杨鹤主抚政治理念深入人心，艾克宽对杀人放火等招安说法也深以为然，心里想的念的全都是郑义闯出名堂再学宋江招安，届时他也可随之摇身一变成为官家。可艾克宽万万没有料到，郑义割据延安府小胜官兵数场之后越来越猖狂，竟然妄想以延安一府之地攻取关中四塞：疯了，真是疯了，蛇口吞象也不该这样疯狂。
艾克宽彼时害怕米脂县衙、艾氏宗族拿他当替罪羊问罪，无奈之下才投太平军厮混。就他本心来说，真的不愿与贼首郑义牵连过深，可谁想匪贼就是匪贼，三下五除二就把他女儿抱上床生米煮成熟饭，令艾克宽夜里悔恨狂扇嘴巴自责之余，也只能捏着鼻子承认郑义这个便宜女婿。家族兴衰与贼首郑义捆绑一起，如若郑义兵败关中，他父女将该如何收场？被明军当作郑义亲眷诛灭九族，还是被其他流贼趁乱袭杀吞并？
艾克宽越想越绝望。
绝不能这样坐着等死，艾克宽自觉无法劝阻郑义疯狂进逼关中沃野，遂以照看怀孕女儿名义辞退所有职务，带着几名山西买来的丫鬟和请来的稳婆迁住肤施府城。艾克宽心思如果郑义惨败关中，那就不顾一切带着女儿逃避深山崖窑，躲过明军追杀和其他流贼垂涎。岂料陕西卫所边军军事废弛已久，面对突然攻来的数万太平军竟然一触即败，致使郑义以战无不胜姿态横扫关西七府三边，强势攻取陕西七府三边。
捷报传至肤施，惊的艾克宽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
接下来日子，艾克宽绝望变怀疑，怀疑变震惊，震惊变茫然，茫然变窃喜。艾克宽只是胸无大志的悲苦破产商人，只因畏惧朱明王朝三百年积威才看轻郑义。收到太平军横扫关中捷报，再耳闻斩杀真龙两月黑雪流言，艾克宽心思立即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莫非朱家龙脉真的气数已尽，到了改朝换代时候？郑义坐拥七府三边千里沃野，最少也能当得起秦王爵位，呃，麦麦成王后啦……？！”
尽管乡间士绅低语非议，言之凿凿断定郑义只是为王前驱的流寇黄巢，但对于艾克宽这样破产商人来说，黄巢那也是能一坐龙庭的大人物呀。再说，你说黄巢就是黄巢啊，难道就不能是新朝洪武皇帝，俺家女婿也是和尚呢！总之，太平军崇祯四年秋季攻势的辉煌战绩悄然改变艾克宽心态，令其瞬间忘记杀人放火等招安旧事，开始眯着眼睛幻想他王公外戚魅力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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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不足蛇吞象，稍不留神被噎死。太平军胜利归胜利，可陕甘丘陵沟壑间不知扎根多少首鼠两端的乡绅豪强，或许绝大多数没胆正面挑衅太平军，但是只要听到明军反攻入关中消息，他们的反应可想而知。除却延安一府，太平军新得关西地盘全都遍地干柴，丁点火星就能让郑义变成焦头烂额平叛的黄巢。
所幸，胜利天平渐渐向太平军偏转。
关中陕北两月黑雪有效遏制了明军串联本土乡绅联合反攻情绪，陕甘乡绅大抵熟悉明军习性，深知两月黑雪恶劣气候条件影响，明军或许不缺敢战先锋冒血进攻，但是后继粮草绝对是令人绝望的大难题，这意味着明军明年春前无法组织大规模反攻。两月黑雪背景再加上羲生新闻报积极传播九州军情，诈言明军光复关中鼓舞乡绅割据起义等等谣言无疾而终，从而给了太平军两月缓冲时间来整顿地方秩序。
与此同时，太平军借助关西独特地势，稳守山川河塞潼关卫，轻松将明军隔绝于外。
崇祯四年十月，太平军略定陕甘，明军明面威胁只剩五路，第一路是陕西行都司所辖诸卫所以及甘肃镇边军；第二路是以陕西巡抚练国事为主，退避巩昌府的明军败兵；第三路是以三边总督杨鹤为主，退避汉中府的败军；第四路是朱明朝廷向河南府、平阳府正在集结的援兵；第五路是洪承畴延绥镇败兵以及明廷应急增援的大同边军、山西边军。
两月黑雪封锁关中陕北却不影响甘肃，甘肃节度使李鸿基协同宁夏节度使高立功向西稳健推进，不久全歼陕西行都司以及甘肃镇边军，瓦解第一路威胁；时间指针移至崇祯四年十一月，伴随杨鹤槛车械送入京问罪以及袁宗第、刘宗敏等将的步步追剿，陕西巡抚练国事退入汉中府接管杨鹤旧部，合两路为一路；洪承畴撤离前线回山西清剿王嘉胤遗党之后，延绥镇与山西交界等处改由山西镇协管；与此同时，为了堵截太平军逃窜河南，河南巡抚樊向燝又奉命屯兵南阳府，与坐拥武关要塞的太平军对峙。
凡此种种，两三月间五路明军演变为四路，第一路以陕西巡抚练国事为主，集兵汉中府；第二路以河南巡抚樊向燝为主，集兵南阳府；第三路以四省总督熊明遇为主，集兵河南府、平阳府；第四路以山西巡抚许鼎臣为主，集兵太原府。
十月至十二月，明军奉四省总督熊明遇与四省巡抚军令不断尝试反攻关中，却全都迎头被太平军连环棱堡防御体系撞的头破血流。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军事强弱自古全凭胜负说话，一次次棱堡攻防战令明军快速了解太平军实力，醒悟这是一股绝不弱于辽东建虏的新兴势力。明军心态如同艾克宽那样不断变化，从轻视到正视，从正视到畏惧，待时间指针移至十二月之时，哪怕四省总督熊明遇再夸说成功阻止流寇逃窜中原伟绩，也改变不了再无明军将领敢大刺刺强攻棱堡的现状，染红连环棱堡地面的斑斑血迹无声诉说反贼凶悍。
你强我弱，我强你弱，关中乡绅见证两军强弱对比，不禁冷吸一口气：国势已颓，明室已衰，哪怕郑义真如黄巢，王师最少也得三五年才能平定。
民心士气都是彼消彼长，明军颓则太平军兴，因而艾克宽越发相信郑义是乱世枭雄。既然太平军大有可为，那么晚从龙不如早从龙，不过当前最当紧要保住女儿未来正宫王后资格。艾克宽将领着女儿逃亡山窝念头抛在脑海，转而唠叨郑义和艾麦麦婚事。
话说，郑义在标准时空共和国婚姻观念氛围里成大，难免下意识重视双方感情交流而轻视婚姻形式，是以他虽然和艾麦麦滚床单滚出小人，却不曾正式举办晚明习俗式婚礼。艾麦麦崇拜传统宗族式婚嫁，看重亲族祝福与乡里认可，然则先前郑义逆贼身份难为乡人所容，勉强举办无笑容无祝福的婚嫁有甚意思？索性与郑义稀里糊涂维持**生活。
可女儿家心里，毕竟也盼着风风光光婚嫁，等艾克宽与陕西士民乡绅因太平军崇祯四年秋季攻势而改变心态后，艾麦麦也不禁起了补办婚嫁心思。艾麦麦还好，只是单纯希望弥补婚嫁遗憾，以正妻礼格风风光光嫁给郑义，而艾克宽目的不纯，乃是试图以此定下正妻名义，保证艾麦麦未来成为新朝王后皇后。艾克宽少年豪富爱听传奇，晓得“贫贱之知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虽是熟语，现实里却是极为难得品质，但凡郑义这种骤富骤贵少年，稍不留神就要被扑面而来的花花世界绕花了眼，自家女儿靠什么与关中豪绅竞争？艾克宽想来想去，觉得只有效仿洪武皇帝旧事提前确立正妻地位，然后联合保守儒家派系维护谪妻谪子传承，令自家女儿成为当代马皇后。
如此，郑义处理长安事务完毕单马赶回肤施，猝然面对的就是岳丈艾克宽和孕妇艾麦麦的双重逼婚，一人当面吵闹要郑义给他女儿名分，一人柔中带刚委婉念叨米脂婚嫁习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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