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马伦哥之役
45.马伦哥之役
拿破仑抢先一步走到我身边，一把拉住了我：“你？”
他的力道之大差点让我流下眼泪：“疼……你放开！”我瞪了他一眼，扭头看向德赛：“将军，我有话对你说……”
“别着急，看你气喘的。”他温和地笑笑：“你还不明白我为什么我在这里吧？奥匈帝国发动了第二次反法同盟。但现在局势并不好，奥军在我们进行拦截后才发动进攻，没有按我们的预期出牌。总之，要有一场大决战了。”
“可是德赛！”我大声说道：“你不能去战场上！”
“为什么？”德赛和拿破仑同时惊讶道。
趁拿破仑手一松，我马上跑到德赛身边，抓住他的胳膊：“不为什么，总之你不能去！”
德赛不得不放下手中的酒杯，拍拍我的头，似乎以为我只是在耍孩子脾气：“别闹了，我是个军人，生命属于共和国，怎么能临阵脱逃呢？”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知道死死地拽住他。德赛！你可知道你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你可知道共和国真的要你的鲜血来灌溉它？哦，不！你不能去，你不能去参加这次战役！
拿破仑走到我身边，抓住了我的手臂，紧紧地抱着我：“你怎么了？不要再无理取闹了好吗？”
“不！你放开我！”我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不行，就是不行！德赛就是不可以离开！”
他们两个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仿佛在他们眼前的就是个疯女人。
“晴，你听我说。”拿破仑在我耳边说道：“这场战役事关重要，我需要最优秀的将领的帮助。战场上当然会有危险，这不可避免，但不能因为可能的危险就不打仗了呀？你放心，我们都会平安归来的。”
“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明白！”我冲他嚷道，又使劲拽住了德赛：“你打了那么多仗，这次就不要去了好吗？就当是为贝阿特丽琪，为了你的孩子好吗？”
德赛固执地摇摇头：“这是我的责任。苏，你太累了，以至于神智都不清楚了。快去好好休息吧。”
“你还要我说多少遍？”我歇斯底里了起来，拉住他的衣领：“不让你去就是不让你去！不可以，我再说一遍，不许去！不……”
肩膀一痛，我又被拉回了拿破仑的怀里，他看着我，满是不解：“晴，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看来德赛说的对，你的确需要休息了。”说完，他叫来门外的卢斯塔姆，吩咐道：“带苏小姐去休息，明天一早送回米兰。”
卢斯塔姆二话不说，抱起我就走向了内室。我不停地挣扎，嘴中说着在他们看来不找边际的话。门“砰”地一下关上，卢斯塔姆在守在了门外。我猛拍了几下门，可没人理我。
我一点力气都没了，我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床边，懊丧极了。我要怎样才会有人相信我呢？脑袋昏昏沉沉地，连日的奔波，歇斯底里的状态，让我根本无法思考问题。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还是昏睡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外面天已大亮，我慌忙冲向房门，使劲拍着。
门终于开了，但却是送我来帕维亚的那个圆脸少年。
“你叫……亨利？”我试探着问道。
他点点头：“第一执政让我送您回米兰。”
“哦，”我揉揉有些疼痛的头，问道：“马伦哥……打起来了吗？”
“已经开战了。”亨利回答道：“我们差一点就输了呢，幸亏德赛将军即使率援军达到，我们还有希望！”
“那么现在呢？结果如何？”我忙问道。
亨利耸耸肩：“不知道呢……”
“那就给我让开！”我着急了起来，一把推开亨利，跑向马厩。
“你……”亨利惊呆了，右手指着我乱颤：“怎么能这样，随随便便就动手打人！”
我顾不上理他，骑上马准备离开，亨利却拦住了我，坚定地摇摇头：“第一执政不允许您离开！请您和我去米兰！”
“你少废话！”我说道：“我又不是士兵，为什么要听他的命令？圆脸亨利，你别挡着我，告诉你，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什么，你叫我什么？”他一下子愣住了：“圆脸亨利？”
“对，送你的绰号。”趁他愣神的功夫，我一下子打马离开。
“喂，你回来——”亨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没理他，继续赶着马快跑。亨利的骑术还不如我，肯定赶不上来。一路上，我焦急到了极点，德赛在哪儿？他还好吗？我不知道等待我的结果是什么，我只知道赶着马儿快些跑，快些再快些。
大炮的声响越来越大，硝烟的味道也觉来越浓。到了，我爬下马，对自己说。可是看着眼前混乱的局面，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找德赛。枪炮扬起的尘土打在我脸上，我本能地向后退了几步。
“小心！”一个声音传来，同时我被人摁倒在地上。
“没事了，要小心大炮。”那人松开了手，紧接着诧异地喊道：“苏？”
我拍拍身上土，抬头看看他，旋即笑了：“拉雷，是你！”
“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么危险！”他问道。
“你在这里抢救伤员对吗？”我拽住了他的袖子：“那你知道德赛在哪里吗？”
拉雷点点头，顺手向右前方指了一下：“我刚看到他在那里……你快回去，这里不是闹着玩的……”
听到他的话，我立刻又跨上了马，准备朝他指的方向赶去。拉雷大声说着什么，可是被枪炮的声音掩盖住了，我再顾不得别的，朝那里跑去。上帝啊，求求你，希望一切都来得及。
啊，我看到了！一个人影，骑在马上，高昂的刺刀直至敌军的方向，他冲在最前面，指挥着弟兄们勇往直前。在他的带领下，士兵争先恐后地冲杀过去，正如一股势不可挡的洪流。
“德赛！”我失声叫着，这时我的马却好像中了枪，撩起了前蹄，我从马上摔了下来，还好落在比较松软的地方。我顾不上疼痛，径直向德赛跑去。
“德赛，德赛！”我叫着，可声音总是淹没在炮火的声响中。我正着急自己赶不上他，他却突然不动了，紧接着，他晃了晃，居然从马上摔了下来。
“德赛！”我终于跑到了他身边，却发现他身上正在流血。一阵巨大的惊恐攫住了我的心头，我颤抖着给他检查伤势，却绝望地发现，子弹是从他的心脏上方射入，又从右肩穿出的。
“别浪费时间了……我知道……”德赛虚弱地说道：“告诉第一执政，遗憾的是我将不久于人世，不能留名于后世……”
我攥紧了他的手，使劲点点头，早已泪如泉涌。我本该是来救他的，现在却要亲眼看着他死去。
“还有，傻孩子……”德赛看着我，想抬手却抬不动，只得小声说着：“我的衬衣……口袋……”
我慌忙伸手向他的衬衣，却摸出了一封已被血染红的信，我打开它，只见上面写着：
“法国政府希望德赛将军在九月期间前往欧洲，除非有要事耽搁。”（1）
在信的右下角，拿破仑签名的旁边，还有一行不起眼的小字：“带上SQ.”
“SQ……”我默默地念着，突然明白了：“苏晴，那就是我！”
“傻孩子，他……不是不管你……”德赛断断续续地说着。
“好好，我知道，求你别说话了！”我抱着他，明显感觉他的手越来越凉。
“不……还有，贝阿……特丽琪，”他吐出了一口鲜血，又强撑着张开嘴：“我……爱她，乔……乔凡尼……”
“我知道！但你要亲自告诉贝阿特丽琪！乔凡尼，是你的孩子对不对？”我在他耳边大声说着，不想让他昏迷过去。可是他却说不出话了，只是眼睛亮亮的，里面闪着如太阳般灿烂的光泽，溢满了幸福、爱恋、还有浓浓的不舍。
德赛啊德赛，你还是像我第一次见到你时那样，阳光、乐观、勇敢，再没有一个人比你更适合“完美”这个词了，求求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们。我紧紧地抱住他，拼命地摇着头，上帝啊，你可不可以告诉我，要怎样才能挽留他？他的体温急速地下降着，正如这个世界也在一丝丝地黯淡下去。
终于他眼中光泽不在，我用颤抖的手替他合上眼睛，忍不住扑在他身上大哭了起来。德赛，对不起，我真没用，明知你的结局，却救不回你。你知道吗？在这个时代你给了我和其他人不同的温暖，我早已把你和贝阿特丽琪，当做了我的家人了啊。你怎么能这样走掉？你要留下贝阿特丽琪、留下你的孩子、留下我们这些朋友一走了之吗？
不，不可以！你给我醒过来！我似乎丧失了一切理智，摇晃着德赛已经冰冷的身体。求求你，再睁眼看看我们，好吗？
不知什么时候，有人抓住了我的肩膀，我抬头一看，是拉雷。
“苏，你快回去，将军已经死了，这样没有用的！”他大声对我说着。
“不，你骗我，我不能丢下德赛。”我喃喃着。
拉雷没再和我争辩，一把拉起了我，拖着我离开。
“你放开我，不要让我离开……德赛一个人在这里……”我哭喊着，甚至拳打脚踢着，可拉雷根本不理会我的哭闹，一直把我拖回了野战医院。
他强迫我服了镇定剂，我终于撑不住了，陷入了昏睡之中，之后便是高烧和昏迷。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正在马车上，旁边依旧是拉雷。他似乎憔悴了很多，正揉着自己的眉心。
“你还好吗？”我张张口，问道。
“你醒了。”他摸摸我的额头，舒了口气：“没事就好。”
“这是在哪里？”我接着问。
“去米兰的路上。”他答道，语气却有一丝犹豫：“德赛……也在。”
“什么，他没死对不对？”我重新燃起了希望，紧盯着拉雷。
“不是，你误会了……”拉雷有些尴尬：“第一执政命令运德赛的遗体回米兰，设法保存。”
我抱着双膝，没有说话。
“还有，”拉雷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第一执政随后就到米兰。”
“知道了。”我淡淡地应着，沉默地看着车窗外灰色的风景，一如这灰暗的世界。
(https://www.23hh.com/book/40/40411/2204690.html)
1秒记住爱尚小说网：www.23hh.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23hh.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