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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府:第五节


  第一节

  齐京。皇宫。凤栖宫。

  “你说什么?”女子惊愕的嗓音响起,伴随着一丝怒意叱喝而来。

  “他是不是有毛病啊,好好的国舅不做,要跑去卖身。”连心芮一身明黄立在凤栖宫大殿之内,直指着碧空苍穹,漫骂出声:“还跑到七皇子去找养生堂的人,他不知道养生堂的人和我是死对头吗?他不知道那女人和养生堂的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吗?混蛋!混蛋!”

  殿内一众宫女公公,身子一个哆嗦,‘噗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低垂着头,不敢吱声。

  “娘娘,你莫要气坏了身子啊。”身旁一嬷嬷低声轻唤。

  ‘我怎么能不气,怎么能不恼,他分明就是要和我作对,分明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连心芮身子气得乱颤,胸口起伏不断,心中是遏制不住的怒火。

  嬷嬷轻一挥手,正匍匐地上的一众宫女公公连忙起身,退了出去。

  空旷大殿内仅剩两人,嬷嬷身子一动,轻不上前。

  “你和他置气不觉得幼稚。”人退尽,嬷嬷一声冷哼,一改先前温顺恭敬的摸样。

  “红樱,你什么意思。”连心芮横眉冷对,一脸寒意,紧紧盯着身前一脸不耐的嬷嬷。

  “天下人不知,你却莫要和我装作不知。”名唤红樱的嬷嬷又是一声轻哼:“他连瑞可是至始至终都不曾和你有半丝关系,你的小心思总是用在这些无用的东西之上,何时才能用到你真正该用力的地方。”

  话落,连心芮心底闪过一丝阴狠,紧咬着牙,却是不语。

  “你莫要用这般眼色看我。”红樱毫不在意,侧眼一撇:“你该是知道,慈宁宫的那幺蛾子,纵使现在对你‘劳心劳力‘那是因为她找不到更合适的人来给皇帝生个儿子。他日,这齐京皇宫若是有了其他女人,或者……。”

  红樱一顿,嘴角挂上一丝浅笑。

  连心芮身子颤得更是厉害,狠狠盯着面前含笑的脸,紧咬着牙,挤出一句:“或者什么!”

  “或者你最恨的那女人,那个该是连益真正女儿的人,那个该是齐国皇后的人,那个还是瑞祥王心心念念的人回来,你便是粉身碎骨,也换不来他们心底一丝尘埃。”

  闻言,连心芮身子猛然一僵,抬眉间,眼底尽是凌厉。

  “不过你倒是可以放心。”瞧着连心芮脸色大变,红樱嘴角再是一笑:“殿下不是传了信,荣国境内还为发现那女人和瑞祥王一丝一毫的踪迹吗?你倒是可以高枕无忧一段时日。”

  “你究竟要说什么!”连心芮一声叱喝,脸上已是铁青:“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那女人,提起荣天麟,他们都可恶,可恨!”

  “我不提,你便不想了吗?”红樱一脸不屑:“你怕是日日独守空房,夜夜里都会将他们两人念叨个遍,你又何必这么自欺欺人呢。”

  “啪!”得一声脆响,连心芮执起身侧茶杯狠狠摔在地上,碎瓷满地,一地残渣,晕湿了她脚上一双明黄绸鞋,她却是闻所未闻,瞧也不瞧,狠狠盯在红樱脸上。胸膛起伏不断,眼里已是赤红。

  红樱含笑望着,却是无一丝惧意。

  突然,再是‘嘭‘得一声闷响。

  红樱一愣。

  先前,片刻间,眼前还是怒意滔天的人,却是突然,身子一软,两眼一闭,直直得倒了下去。先前那声闷响,便是她到底所致。

  红樱诧异,一时间竟没回过神来。瞧着连心芮躺在冰凉地上,始终未有动弹,才是面上一惊,一声嘀咕:“不会被我这么一说,就气急攻心了吧。”

  “真是没用,半点也当不了那女人。”红樱提步上前,嘴里又是一声抱怨:“连幺蛾子太后弃下的芸冉公主都当不了,真是的,也不知我造的什么孽,竟会碰上这么个小肚鸡肠,只会想着情爱恩怨的小女人。”

  红樱伸手将连心芮半抱在怀里,温香软玉的身子一入怀,红樱面上神色一变,瞬间便成了焦急,朝着紧闭的殿门一声大喝:“来人呐,快来人呐,娘娘晕倒了,快传御医,传御医!”

  第二节

  七皇子府。凉亭。

  亭内几道身影,似在低声说着什么。亭外是满园的夏景,姹紫嫣红。

  “真的真的,那些毒蝎子都好厉害,只要一不小心被扎了那么一小块,就会毒发的。”连子半坐在连翘怀里,一脸兴致勃勃,朝着桌前一道消瘦人影款款而谈。“

  “我出生的时候,阿姆(母亲)就是因为被毒蝎子扎了一下,险些毒发身亡的。”一旁巴尔斯一面吃着糕点,一面将小脑袋一点:“要不是遇到了萨仁,哈斯就没我这个安达了,阿姆也早没了。”

  “真的这么厉害。”戚云歌一笑,一声笑问:“那你们有没有被蝎子给扎过?”

  “有啊,有啊,有好几次呢。”连子连忙点头:“要不是娘亲怕我中毒,配了药让我随身带着,我肯定也早就毒发身亡了。”

  “嗯嗯。”巴尔斯一拍嘴角残渣也是点头:“萨仁还配了好多药给我们,有治毒蝎子的,有治肚子疼的,有治头疼的,还有阿姆怀着弟弟时的药。”

  闻言,戚云歌一声欢畅浅笑。

  “云歌,你出来了!”凉亭之外突然响起一声轻呼,两道身影走近。

  “今日身子如何?”芸冉附在腹部,轻声一问,瞧着戚云歌脸上稍有的一丝欢畅,她心里,也是松了口气,侧眉瞧着笑望而来的来的连翘,眼里有欣喜,有感激,还有一丝歉意。

  驸马扶着公主到了桌前一处空位,入座,连忙又倒了一杯热茶递到她手中握着。

  连翘看在眼里,想起七年前的两人,于此,竟有着天壤之别,心里一丝浅笑。

  “小连子和巴尔斯今日可有习字?”芸冉朝着两个小家伙一声笑问。

  如今七皇子府里人人都知晓,这两个虎头虎脑的小子是小神医带来的。连子是小神医的养子,而巴尔斯是连子结拜的兄弟。两个小家伙乖巧懂事,对小神医又很是孝顺,没过一日,府里众人都是喜欢上这两个小家伙了。尤其是棕发棕眸的巴尔斯,众人鲜少能见到异族之人,眼见着小家伙并没有传闻中茹毛饮血的潜质,且还有草原人特有的豪爽干脆,对他又是好奇,又是惊叹。

  两个小家伙点头一笑。

  连子将身前还余下不少糕点的盘子推到芸冉面前,甜笑一唤:“芸冉姑姑要多吃些,娘亲说,你要多吃些,不然你肚子里的小家伙会饿的。”

  “连子真乖。”芸冉一笑,伸手在连子粉嫩的小脸之上捏了捏。

  “对了。“芸冉放下摸在连子脸上的手,侧头一问:“你在府门前应下了连瑞,难道,你是真的想让他进你的养生堂?”

  连翘点头一笑:“这是他自己求的,我允他罢了。”

  “可他是连益的儿子,那连心芮的弟弟,他会不会……。”芸冉一阵担忧。

  在这七年间,连心芮从入了三皇子府到如今稳坐凤座,手段有,算计有,连瑞是她亲弟弟,他们一母同胞,依照连益对连翘的恨恶,连瑞多多少少也会沾惹一些吧,,若是留他在了身边,那便是一颗不知道何时回被点燃的火药,不知何时回从背后捅你一刀的匕首。她,怎么不担忧。

  “连瑞性子不像连益,公主不比有此担忧。”亭外又是一声男子嗓音响起。

  听见这声音,带着一丝熟悉,驸马面上一喜,回头,寻声望去。

  一行几人阔步而来,都是少年公子,衣玦偏偏的摸样。一道紫衣,一道墨衣,一道玄色衣衫,却是未瞧见该是熟悉的面容。

  驸马一愣,侧头询问连翘:“昨日就想问你们了,瑞祥王没来?他就放心你一个人前来齐京?”

  闻言,几声嗤笑响起。

  “驸马,你什么意思,我家老大有我们陪着,什么叫一个人前来。”龙齿一声抱怨:“还有,你是不相信我们养生堂的能耐是吧。”

  驸马来不及计较几人为何嗤笑,连连讪笑。

  笑声刚起,几人之后又是那熟悉的嗓音响起:“驸马那般想念我?”

  一人从龙齿身后闪出,与连翘一样,一身白衣,青丝云鬓,粉黛红颜,很是娇俏。

  瞧清来人是一二八年华,俏丽佳人,朝着驸马笑语嫣然,芸冉一惊,侧头望向驸马。

  驸马却是一脸不可置信,一脸恍然大悟,半惊半疑得盯着眼前娇颜。

  芸冉见状,冷哼一声‘哗‘得一声起身,脚下一跺,伸手将驸马往前一推。他这摸样,像急了七年前寻花问柳,处处留情时的神情。

  驸马本是心神不宁,身子一稳,险险得就要跌到地上。

  娇俏佳人,身子一晃,伸手一扶,将驸马扶住。

  芸冉一双眼已是赤红一片。

  “好了。”连翘眼瞪一眼,一声责怪:“芸冉又晕在身,你要戏耍驸马也别害得芸冉动胎气才是。”

  荣天麟连忙点头,松开驸马手臂上是双手,朝着芸冉恭手一句轻语:“在下荣国,荣天麟,见过芸冉公主。”

  芸冉先前一心都留意在他女子娇颜之上,未曾留意那声男子嗓音是出自他口,此刻一听嗓音,现实一愣,细细一番体味,却是一惊。

  “荣天麟?”芸冉一声惊呼:“荣国的荣天麟?”

  荣天麟点头一笑,一旁连子从连翘怀里一跳,几步奔了上前,扑到荣天麟怀里,一声欢呼:“爹爹!”

  一阵风过,芸冉只觉得自己犹如在风中凌乱的柳絮一般,找不到边际。

  驸马一脸苦笑不得:“这事儿我回去在和你细说,不过,你别怀疑,他是男子,实打实的男子,是荣国的瑞祥王,连翘的师兄。”

  “男子?”芸冉一脸诧异,手指着面前含笑的娇颜,更是凌乱。

  连翘轻叹一声,回头瞪了一眼,没好气得一声低问:“你们怎的来了?不是说要去无双那里拿东西吗?”

  无双便是紫双,他在齐京多年,明里暗里都是知道不少东西的,连翘此行而来,为的只是云歌,那‘雪上一枝蒿‘荣天麟昨夜里便已将它取回,养在了三皇子府里。连翘也算是再无他事,可荣天麟不同。娉婷之事,锦南王之事,六皇子之事,件件都有关系,都有牵连。荣天麒一心想要将锦南王一网打尽,还急切与‘龙脉’。这些事,件件都不寻常。荣天麟心里隐忧着戚云伐的存在,也不愿在齐京多待,遂找了龙齿、菖蒲、麦冬,前去‘暗阁’寻找有用之物。

  “我们正要去,可预见了一个人,说要寻你。”龙齿一笑,跨进了凉亭。

  “什么人?寻我做什么?”连翘一愣,一脸不解。

  “就是你刚收入养生堂的连瑞。”菖蒲轻语。

  “他不是该在养伤吗?找连翘做什么?”戚云歌沉声一语。

  “该是为了他在连府的母亲吧,”连翘望着亭完碧空,一叹:“他是想让我早日去连府走上一遭。”

  连瑞为了他母亲肯跪行那条碎石子路,还在门前大喊对不起,更是当着连益的面,卖身与她。他这般,为的,都是他的母亲。昨日才将他的伤包扎妥当,他无心修养,几日便急急得要寻他,除了他母亲,还能有谁。

  白衣一动,连翘起身。

  侧头向着连子一声吩咐:“你在此处陪着云歌叔叔和芸冉姑姑可好?”

  连子松开抓在荣天麟衣衫上的小手,轻轻点头。

  连翘含笑轻拍在他脑后,转身出了凉亭。

  瞧着连翘举步上前,却不是他们所来的方向,龙齿一惊,一声疾呼:“老大,不是那边,是右边,右边。”

  连翘驻足回首,瞧着几人,面落沉色:“你们去把连瑞也带上吧。”连翘向着菖蒲一语。

  墨色的身影一个点头,朝着另一侧而去。

  “老大,你要去哪里?”龙齿一声急问。

  “她是要去连府。”荣天麟轻声一语,举步上前,追着白衣而去。

  人影皆是离去。

  凉亭内静坐的几人,或担忧,或寻思,都是无语。

  第三节

  一行五人,踏在一条小径之上。

  为首来年个人,,皆是白衣。身后三名男子,随行。其中的锦衣少年,腿上似乎有伤,行动有些不便,一左一右两人各伸出一手搀在他臂下。

  转过小径,眼前一座典雅小院,院外是一大片素雅的秋菊,如今夏末秋初,菊丝还未展开,只有一簇簇指甲大小的花苞张在其上。仅见这一片花苞便能瞧出日后花开之景象,必定不凡。

  连翘侧眉微撇,想起当年莲花遍开的那个小院,心里,漫起一丝惆怅。

  突然,手上一热,身侧人大掌一握,一脸淡笑。

  连翘细不可见的一个点头,朝着他一笑。

  两人握着手,路,已到了尽头。

  眼前雕梁画柱,一间精致小屋。连翘微侧着头,向着身后一句轻问:“可是这里?”

  被菖蒲、龙骨扶在正中的连瑞轻一点头,还未说话,门内便是响起一声低问:“谁在外面?是小菊给夫人送药来了吗?”

  话落,连翘身子猛然一震,荣天麟诧异望来,眼底尽是担忧。

  门开,一张风韵依然,很是富态的脸显了出来。

  一身裁剪得宜的月牙白长袍外套一件绣着几只彩蝶,正翩翩飞舞的白色短襟,腰间挂着一条流苏,吊着几颗玉珠。珠下,是一块刻着字的玉佩。

  瞧清门外所立之人,来人一愣,喃喃一声叫唤:“小姐?”

  连翘一阵恍惚,看着那张半是陌生半是熟悉的脸,轻唤一句:“萤姨~。”

  听清那声轻唤,荣天麟一惊。

  他是知晓连翘,记忆之事。当年在连府里遇见的小丫头,口口声声要找的,便是萤姨。那个照顾了她七年,待她仿若亲身一般的,萤姨。

  萤嬷嬷听见连翘叫唤,也是一怔。

  眼前一身白色长袍的公子眉宇间与小姐甚是相似,咋看之下,她甚至以为,是小姐正站在她的面前。可再一细瞧,眼前之人,一声男装不说,脸颊稍尖,眉稍黛,眼里神情却是与小姐大大得不同。

  “公子找谁?为何会到此?”萤嬷嬷诧异一问。心里却是突起了一种不明情绪。

  闻言,连翘心里一促。缓缓低下眉眼。

  无人瞧见的美目里几经挣扎,握着荣天麟的那只手,泛起的大力,是她未曾察觉的。

  瞧着连翘异样,菖蒲与龙骨皱眉相视,却是沉默,一句声响也未发出。

  萤嬷嬷盯着眼前怪异的公子,一脸不解,抬眉寻望,瞧见被搀扶而立的连瑞一声低呼:“少爷,你怎么了?”

  眼前月牙白影一晃,萤嬷嬷便已经绕过连翘,直直奔了过去。

  如今,只有萤嬷嬷和小姐,再没有萤姨和当年的丫头。更何况,她是连翘,与着连府,没有干系。

  连翘闭目,身子轻颤。

  萤嬷嬷一脸焦急扶在连瑞手臂之上,瞧着他面露病容,更是担忧:“少爷,你怎么了?要不要请大夫来瞧瞧?先前的李大夫刚瞧过夫人,还未走远,不如请他回来,给你瞧瞧?”

  连瑞摇头。

  连府公子跪行七皇子府门一事,如今,已经传遍整个齐京,但连益言厉责令不得向夫人院子里透露半句,至此,这院子里,便是无一人知晓。

  “我受了些伤,但是已经小神医已经替我医治过了,无碍。”连瑞轻说,眼色扫过门前背身而立的白色身影。

  “小神医?”萤嬷嬷一声惊呼:“少爷说的是,荣国养生堂的小神医?与姑苏的小姐有渊源的那位小神医?”

  第四节

  连瑞一声笑叹:“除了那位小神医,这世间还有谁能称之为小神医?”

  瞧见连瑞直直望去的地方,萤嬷嬷急急转身,盯着门前两道白影之上。

  连翘已睁开双目,眼里一片清明。吐出胸口浊气,转身而立。朝着萤嬷嬷一个点头:“在下,养生堂,连翘,正是嬷嬷口中,那人。”

  话落,萤嬷嬷脸上一阵变化,片刻之后却是闪过一丝欢喜,疾步踏到连翘面前:“公子是来给夫人瞧病的吧?”

  瞧着萤嬷嬷一脸喜气,连翘轻一点头。

  “嬷嬷也该知晓在下与连府只见隔阂。”连翘沉声,眉眼稍抬,扫过连瑞寻望而来的视线:“若非连公子一腔赤诚,我此生都不会塌入连府半步。”

  萤嬷嬷面露尴尬。

  姑苏的小姐与养生堂有关,与小神医有关,这是连府内人尽皆知的秘密。七年来,老爷、少爷重金寻遍了齐、荣两国名医,夫人的病却是一丝气色都不曾有。众人提议去寻上京养生堂的小神医前来诊治,老爷厉声叱喝一通,府里众人也才旁敲侧击打听出,当年那姑苏小姐被弃之时,与她一道,在府门前的正是养生堂的几位当家公子。

  那小姐与养生堂,与小神医的关系,便是不言而喻。

  “公子能不计前嫌到府里来,已是夫人的大福。”萤嬷嬷低眉顺眼,一句恭谦。

  “嬷嬷何必如此。”连翘面无表情,一句轻说:“别人猜不出,看不透,嬷嬷既然瞧见了我的摸样,还要假装不知吗?”

  萤嬷嬷讪笑一声。

  与小姐相似眉目,又与养生堂有关的只有一人,那便是七年前离去的姑苏小姐。谁曾想过,这小姐竟然就是鼎鼎大名的小神医。

  萤嬷嬷心里一声轻叹。难怪当初老爷会不允少爷前去上京,原来老爷一早便知道,这两人之间关系。

  连翘朝着院内,沉声一语:“若是有人听闻了消息,硬是要闯进来,就给我拦着,我诊治之时,不想看到闲杂人等。”

  话虽是朝着菖蒲两人说出,但那双美目却是至始至终都盯在连瑞脸上。

  那会听闻了消息硬闯的人,是谁。那对她而言是闲杂人等的人,是谁。

  一听便知。除了连益,还能是谁。

  连瑞轻一点头,应承下来。连翘转身,跨进了半敞的房门。

  萤嬷嬷眉眼一抬,瞧着入内的背影,心里一声轻叹。

  见面不过一刻,她却是瞧得出,这女子,不是常人,却也不是奸诈之人。

  一声轻叹,响在院内。一如二十年前,落雪纷飞的小院里,她怀抱小小婴儿之时。只是,此刻,除了已进房门的两人,却是无人知晓其中干系。

  第五节

  两人进屋,连翘一声吩咐,让屋里众人去院内等候。屋里几人鱼贯而出,顺手将房门掩上。

  萤嬷嬷在外瞧见,眼露担忧,瞧着连瑞寻望一眼。

  连瑞轻一点头,没来由得对屋里那人很是信任。

  屋内,连翘一声叹息。

  “若你……。”荣天麟松开他手中的柔夷,一声轻问:“不若让我去看看。”

  连翘轻一摇头,吐出胸口一口浊气。

  轻步上前,chuang塌上,酣睡着一道身影。那般恬静,那般不关身外之事。

  愈近,展露眼前的容貌越发清晰。

  瞧见她一脸惊恐满是狰狞的脸,连府花园里手抱婴儿一脸慈爱的脸,还有她睡梦中总是对着她笑的那一张脸。

  记忆中,几张脸两两叠加,一层一层融合,便是那样的眉,那样的眼,最后,化成了眼前这张面颜。

  轻步到了chuang前,在一旁软凳上坐下。

  青葱般的手指轻抬,落在半露在外的手腕之上。

  闭眼似在倾听,一副仔细摸样。

  突然,chuang塌上本是躺着的人影一动,闭着的眼帘缓缓睁开。

  眼前一片迷雾,待那雾气散尽,瞧清身前之人,那人一惊,脸带惊喜,一声惊呼:“心芮!”

  连翘眉头微蹙,却是眼未开,身未动。

  香融正想起身,一旁荣天麟疾步上前,用手一挡,一句轻语:“夫人请勿动,让他先替你诊完脉。”

  香融一愣,转头盯在那半张光滑侧脸之上,一时回不过神来。

  院外,菖蒲与麦冬守在一旁,萤嬷嬷知晓连瑞身上带伤,便吩咐了人取了软凳让他歇息。

  连翘入内已近一个时辰,可是却未有一丝声响传到外间。一院子的人或焦急,或百无聊赖等着屋内动静。

  突然,院门响起一声叱喝:“都守在这里做什么?”

  总人闻声,回头一瞧。

  连益一脸急切担忧,正疾步而来。

  瞧见守在门外的两人,连益心里一惊,一声叱喝破空而来:“你们在此作何,我连府不欢迎你们,你们快给我出去。”

  菖蒲、龙骨一声轻哼,拔刀守往着房门一立,半步不让。

  连翘先前可说过,有闲杂人等就给她拦着。他们可以除了连翘,其他之人的话,全当耳边之风,过耳便望。

  连益瞧见如此情形,脸上怒气更甚,就要上前,一旁却是传来一声疾唤:“爹!”

  连益一愣,侧头一瞧,一旁连瑞正撑着旁人身子想要起身。

  “瑞儿!你……。”话未完,却被连瑞一声喝断:“你若是想娘能康复,就在院子里等着。”

  连益一愣,片刻之后却是一声疾呼:“她在房内是吗?她在里面是吗?你个混账东西,你就放心她和你娘呆在一起,你……。”

  突然‘嘭’得一声闷响,传来,将连益叱喝打断。

  院子内众人一愣。

  连翘轻步踏出,金莲一动,往着众人走来。

  看清来人,连益正要开口,一旁龙骨身子一晃,提剑挡在他身前。

  连翘目不斜视,一脸冷清,直直得从众人身前走过。

  无一字,无一语,连一丝神情都不曾闪过。就这般在众人面前,跨过院门,踏上小径,直直而去。

  院子里一地无语。

  突然一声轻笑响起。荣天麟手中一张药方,‘啪’得一声拍在连益胸口,脸露一个浅笑。星目微侧,朝着菖蒲甩去一个眼色。

  菖蒲会意,与龙骨两人一闪便到了两瑞身旁,两人一人一边,伸手一扶。

  三人轻步上前,追随这已是不见的那道白影而去。

  院里,更是不明所以。

  连益摸着胸口那张药方,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神色,微一皱眉,突然一惊,墨蓝色的身子一转,赶紧朝着房内奔去。

  房内,香融侧靠在chang塌之上,望着窗外晴空,一脸的神色,变换不断。

  连益心里一慌,急忙上前,手扶着香融双臂,急急一声轻问:“香融,你怎么了?”

  香融回头,脸上几道水渍,嗓音里带着一丝激动:“那孩子,翘儿她,她是在七皇子府里住着吗?”

  连益皱眉一愣,轻一点头。

  “那我们明日去七皇子府如何?去看看翘儿,她来齐京也没有其他亲人,我们去与她叙叙话,如何?”香融脸带希翼,一句笑问。

  连益眉目尽是惊诧,盯着香融多年来不曾有过的笑脸,久久,久久,都回不过神来。

  窗外,鸟在鸣,蝉在叫,夏风在吹,柳条再飘。

  如洗的碧空之下,谁又藏着怎样的心思?

  给读者的话:

  又晚了,最后一千五上传,今天码了七千六,先吃饭去了。某果明天尽量准时O(∩_∩)O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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