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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疾楼反水


  灰暗的苍穹已然飘落碎雪,如翩翩银霞落在她泼墨般的青丝上。

  九命深深吸气,刚要开口,却听闻北城门方向传出一声炮轰的巨响。

  响声震天,将四处的落雪震碎!两人皆是回首,见到北城门外浓烟漫天,接着城门号角齐发,惊得人心脾俱颤。

  “逆军,逆军要攻城了?”九命双目瞪得瞠圆,有些不可置信的喃喃,“怎么会这么快!”

  洛云溪清澈的眼眸早已如浓雾般深邃冷冽,在九命还在发愣之际,挥出短匕斩断了缰绳,似离弦之箭一般向皇宫的方向奔去。

  “云溪小姐!”九命恍然回神,但见那道似剑的身影早已驶离了视线!他不由苦叹一声,又望了一眼城门的烟火,急急催动内功,一展轻功追去。

  是城门外!竟有军队从城门外攻!难道墨青崖当年在西楚所藏军队真的不止幽林地下那一万!

  那皇宫呢?

  她紧紧抿住嘴唇,纤瘦的身子包裹在雪白的狐裘中刚毅笔挺,更加急切的挥动马鞭,骏马嘶鸣,如闪电一般飞驰。

  ——

  皇宫内气氛沉重,早在一炷香前,明骁和明疏二人便入了寝殿外园。

  宁亲王见到大儿子也一同前来,不由怔了怔,但想到在如此焦急时刻,身为宗室子弟的明疏为国分担确属分内之事,便也未曾过问。

  明疏对父亲行了一礼,即刻便担忧发问,“父王,皇伯伯病情如何?”

  宁亲王挥手止断了他的话头,来不及解释便看向明骁,蹙眉问道,“为父问你,你是不是真的精通医术?”

  他问出这话的时候自己也觉得愧颜,儿子会什么不会什么,自己这么对父亲的竟然丝毫不知,反而要从别人口中知道。

  明骁看了一眼父亲焦黄铁青的脸色,没再闲言泼语,而是正色回道,“爹,皇伯伯的毒其实已经解了,现在的脉象不过是一种草药蓄发的表象,要毒性全解,却也不是难事!”

  “逆子!你既是知晓解毒之法,为何昨日不将毒解来!”宁亲王气急,他发现自己愈发不了解儿子所想。

  明骁觑着父亲的怒色,难得缄默下来,过了许久才轻声一哼,笃定说道,“解毒虽是容易,却是解不了根本,皇伯伯郁结于心,无毒也会发病!太子私军在京中或京郊潜藏半月有余,御林军大肆搜查毫无所获,皇宫上下早已人心惶惶,草木皆兵,您不会看不出来吧!”

  宁亲王薄唇泛白,额上青筋突跳却说不出一句反驳来。

  明子擅同样轩眉微挑,抿唇不言。

  明骁目光轻挑地掠过几人,“一万的私军原本不足为拒,可敌在暗我在明,打得就是心理战!难道要等着宫中臣将士气耗尽,人心动荡摧残到所剩无几时,等着人家攻进城门吗?”

  宁亲王自是明白儿子的意思,近来宫中的确是不安稳,太子叛军出逃,御林军搜查未果,朝臣明面上不说,心里却是暗自捏汗,风雪欲来,却不知何时狂卷,与其被动受制,倒不如先发制人,打一场有准备的仗!

  可是话虽如此,现在又怎得算是最佳时机!京中兵马空虚,在加之皇上病倒,如何主持大权!

  他不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处在西楚唯一一位宗亲王爷的位子,凡事总要顾忌周全,能稳则稳,自是以大局为重,可眼下事情已然进展到这番田地,要到逃避已是不能!

  “皇叔,现在也来不及多做考量了,消息既然已经传出,还是着手准备为要!”明子擅凤眸泛着厉色,到底也是在南境边防营历练过的,即使往日一副谦谦公子的做派,但听闻战事也立刻显出男儿血气和风骨来。

  明疏的目光从方才开始便一直落在明骁身上,这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亲弟弟,能在家国大义面前做到这样的胆量和主见,还是自觉形秽的,他深深敛眉,再踌躇许久后也向父亲劝言,“父王,孩儿也觉得三殿下和弟弟所言有理,私军进犯在即,战事迫在眉睫已是容不得逃避,孩儿斗胆请命,倘若逆军来犯,孩儿愿领兵伐逆!”

  明骁略转了眸色看向明疏,黝亮的瞳仁中有微光一闪而过。

  自己当时吩咐内监将他也同传入宫中,只是觉得明疏自幼受皇家宗室的严厉教导,总归有些是才能的。眼下宫中正值用人之际,多一人用力,总归是能帮些忙!但他却没想到,一向与自己对立的明疏,这一次在家国大义面前却选择站在自己这一边!

  他转首瞧他之时,恰巧明疏的目光也在向他看来,兄弟两人的目光不经意地撞在一起,又各自调开。

  明骁唇角溢出一抹轻狂浅淡的笑意,这一抹淡笑在外人眼中几乎看不出,却是有感而发,心之所向。

  宁亲王凝眉,听着两个儿子难得一致的意见,瞳仁紧缩愈发变得幽深难测。

  “爹,您还是快点下令吧!城门的号角还不知何时响起,就算皇伯伯耗得起,咱们耗得起,西楚的百姓却是耗不起!”明骁豁达开口,张扬与肆意依旧挂在唇角,看上去倒不像是求令,反而像是催促。

  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何尝不了解父亲,如今自己已经做到这番田地,使得监国的父亲不想答应也得答应了!

  即使分别八年,他依旧将父亲的性子吃得死死地!这也是他瞒天过海的原因所在!

  宁亲王用凌厉微沉的目光看向那张薄日金辉下朗朗的轮廓,双目布满红丝,似是要将那人看如眼底,他岂会不知儿子的小心思,只是从未想过他会有如此大的胆子,竟用皇上的毒作为众人妥协的筹码!

  “明骁,身为皇族宗室子弟!谁给你的胆子自作主张!”他的厉喝格外阴沉,可细细看去,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却不见怒火,只有审视。

  明骁迎上父亲目光坦然对视,“儿子是自作主张了,但作为皇族宗室的一员,我不觉汗颜!”

  宁亲王拧了拧眉,看着面前挺直而立,不驯傲骨、既熟悉又陌生的儿子,重重怒火的眼底却有一丝莫名欣慰感犹然而生,每个人都有自己护国的方式,即使明骁骨子里执拗不羁,对于护卫国家的骨气与情怀却是不逊为皇族任何人!

  他终是平静的面色,眯着眼眸指了指寝殿,“还不进入给你皇伯伯解毒,倘若因为此事,让西楚出了差池,为父不惜亲手斩你头颅祭祖!”

  他眉心的沉寂与高贵气质相融,说话间尽显亲王本色。

  寝宫殿外的仆从跪了一地,眼看着宁亲王声色俱厉,都不由颤了颤身子。

  大家都知道宁亲王向来与皇上同心,心系家国和黎明百姓,若是家国在此时突发变故,他不惜斩子谢罪的话让任何人听去都不似虚言,不由替那素来受尽荣宠的世子捏了一把汗,国家之难,世子也不过是为国分忧而已,即使兵败,又岂能怪到一人头上呢!

  可作为当事人的明骁却不以为意,他也不做任何反驳,只是略低垂了眸子,浅笑说道,“父为子纲,这一点儿子还是明白的!如果这次事端引发国家危难,不用您动手,儿子也会自戕谢罪!但是,”他略抬眸,双目盈光濯濯,“如果儿子能证明自己没有做错,那就证明是您老了,该是退避朝堂了!”

  说罢,也不等父亲回答,更是不看他人惊愕的表情,兀自一笑,毫不犹豫地进了皇上的寝殿。

  宁亲王注视着那道身影消失,才狠狠揉了揉额头,觉得眼前发黑,双腿都有些虚浮。

  “皇叔!”

  “父王!”

  明子擅和明疏同时上步将他搀住。

  “无碍,”宁亲王挣开二人,站稳了身子,肃声沉言吩咐,“立刻去传御林军首张疾楼和京畿首方明全,通知下去,封城门,全城戒备!”

  “是!”

  “疏儿,立刻带上为父令牌到虎威大营调五万驻守军分别驻扎城外、宫外!”

  “孩儿领命!”

  “擅儿,眼下特殊时期,你莫要出宫,留守在宫中安排御林军和京畿军值守宫城!”

  “是!,侄儿明白!”

  无论是明子擅还是明疏,都意识到情形的紧急,颔首答是。

  宁亲王将令牌交于明疏,还是深看了他一眼,毕竟在军营调军这种事对于未经实战的大儿子来说不是易事,可如今皇宫最是离不开人的时候,无论是自己还是明子擅眼下都不适合离开,他无奈之下,也不曾有旁的选择。

  “疏儿,从前你做的错事,为父都可既往不咎,但此番任务艰巨,你务必做好!”

  明疏深吸了一口气,手指死死攥着令牌,心中也十分沉重,“孩儿自知任务艰巨,不敢马虎!”

  宁亲王点点头,微不可查地叹息一声,终是挥挥手,坚毅吩咐,“去吧!”

  明疏答是,步履坚定的离开。

  “皇叔,堂兄好像从未入过军营,调兵这种事…”明子擅双眉紧蹙向前一步,自是对这个连兵营都未曾进出过的堂兄放心不下。

  宁亲王轻叹转首,看着这个英俊笔挺的侄儿,自知长江后浪推前浪,自己真是老了,“明疏有多大能耐我这做父亲的自是知晓,但你说说,眼下情形看还有别的人选吗?”

  明子擅抿唇,近些年自己与太子明里暗里的争夺皇权,朝堂官员趋炎附势导致了朝风日下,对垒鲜明,官场脉络盘根错节,不乏相互诋毁与拥立,更是在长久以来未得独树一帜的栋梁之才,以至于国难当头,人人婴城自保,真正可以为国效力的才是少之又少。

  “皇叔,侄儿…”

  这一刻明子擅是真心觉得自己从前的作为有愧于皇室的!

  宁亲王明白他要说什么,还未等他说出口便抬手挥断,“擅儿,天下逐鹿,终是皇室明姓一族自己的斗争!同室操戈,胜败犹天,做什么都是咎由自取,只是,如若你们自己的举动使得朝堂动荡,甚至殃及百姓,那便是作为皇室子孙的罪孽了!”

  他语气敦厚,自是有警戒之意,皇权之下,诸子挣位,这是历代皇室不可避免的斗争,自己也曾是皇子,也跟随兄长参与了夺嫡,又岂会不知这辈孩子们的心思!

  只是从未想过,这一代的夺嫡竟牵涉于久战不休的外邦!由古至今哪一次牵涉到外邦和谋逆,不是如同猛火浇于热油上一般,一发不可收拾,他至始至终也没想到,一向软糯顺从的太子,为何会犯下如此大案!

  “做叔叔的本不该说这些,但如今战事不可避免,与你提及此话以作警示也未尝不可,”宁亲王敛眉,竟是难掩的尊贵之气流露,“擅儿,无论今后的大宝之位谁来做,都要切记‘乐民之乐,忧民之忧’!”

  “皇叔教训的是,子擅受教了!”明子擅颔首,一向自负的他确实很少有人令其心折,但不得不说皇叔宁亲王就是其中一个。

  谁不知道,当年父皇这一辈人中,宁亲王作为幼嫡子也是颇受众卿关注,若不是心甘情愿成为父皇的下臣,将拥护自己的臣子无私转做父皇的麾下,究竟现在坐在大宝的人是谁都犹未可知了!

  宁亲王点到为止,也不再多说,刚要返回寝殿探视皇上状况时,郑公公急匆匆地将方明全引入园中。

  “方大人,可是出了什么事?”明子擅早已看出方明全面色不对,敏感地问道。

  方明全早在见道宁亲王和明子擅之时便已经跪倒,斟酌着不知从何开口。

  “王爷,三殿下,不好了!”郑公公还是先一步跪倒开口,“御林军首领张疾楼疑似反水,在今晨便…便带领一半的御林军侍卫离开…离开皇宫了!”

  “什么!”宁亲王勃然大怒。

  明子擅身子也同样颤了颤,气得暴怒道,“怎么可能,宫中少了一半的御林军,竟是无人发觉吗?”

  郑公公颤颤说不出话来,他昨夜也有任务,如何知晓御林军何时反水离开的。

  宁亲王鼻翼翕张,又转首看向方明全。

  “昨夜不是吩咐你与张疾楼共同把守宫门吗?如何会出了这等事!”

  “王爷,三殿下,昨夜皇上病重,多半御林军守在皇城外,与臣带领京畿军与御林军是分开行事,各守着皇宫一方,御林军全由张首领管辖,臣无权插手,也顾不得插手,只知今日晨,发觉值守的御林军人数减少,还当是被张首领派去别的差事,哪知…哪知…”方明全手指扣在地上,如实回道。

  “大胆!发现可疑情况也不上报,你这叫玩忽职守!那今日若不是皇叔召你们前来,你是不是永远都察觉不到宫中少了人!”明子擅沉声怒道。

  “三殿下恕罪,王爷恕罪,的确是臣的疏忽,属下该死!”方明全嘴上认着罪名,心中却是大叫冤屈,御林军与京畿军井水不犯河水,向来是各做各的事,在加之他与张疾楼不对盘,谁又知道他去了何处,他觑着王爷和三殿下的面色都不对,在认罪的同时又添了一句,“臣愿戴罪立功,即刻派人捉拿张疾楼归案!”

  “你去捉拿?人都出了宫,你去何处捉拿!”

  明子擅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方明全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本是自己要重用的人,谁知在这关键时候竟出了如此披露,还真是祸不单行!

  宁亲王的眸子依旧清冷黑澈,过了许久才摆手说道,“你且起来吧!此事也怪不得你!御林军与京畿军本就是两个分属,各有职能,张疾楼在御林军中只手遮天,一旦生出反水的想法,便是想拦也拦不住!”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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