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你看,那是杨岂寒吗?”关殊衡拍拍白染的肩膀,指着走廊不远处站在木栏边的身影。
白染看去,那人穿着长袍,身形消瘦,一副困苦书生模样,可不就是她家宛儿师姐心心念念的杨岂寒吗?
“杨大哥。”白染走上前,相当有礼的打了个招呼。
杨岂寒正想什么想的出神,被白染一叫,才回过神儿清醒过来。
“是白染呀。”杨岂寒笑得极淡,像个耐心温厚的长辈,对着白染这般不安分的人也能细心教导。
可惜白染不是一个服管教的人,她只服拳头。在她眼里,杨岂寒打不过别人,又骂不过别人,她实在不明白师姐看上他那一条。想了很久,白染认为,师姐一定是看上了杨岂寒的软脾气,以后成了一家人,绝对不会夫妻不睦。
“杨大哥,我找了你好久。”白染乖巧起来,倒真是世家风范,“还希望杨大哥不要嫌弃白染粗鄙不识礼,与我一同去坐坐,给白染解说解说,哪家的龙舟能拔得头筹。”
站在一旁的关殊衡看着这个言辞得体的白染,竟然有几分不自在了。
“白染,你这个样子,我都忍不住想我是不是哪儿得罪你了,你要框我去人少的地方教训呢。”杨岂寒说这么说,却已经顺着白染的指向迈了一步。
白染打开折扇,轻摇了两下:“杨大哥莫怕,我若是想教训谁,直接一脚踹下水了。”
关殊衡在一旁听着,依稀听出白染话语里的遗憾。许是没看见欺负杨岂寒的人,也就没人能被她踹下水,白染心里有点儿惆怅。
“关公子也与我们一道?”杨岂寒有此一问,只是因为听了些传言。
传言说,白染思慕关小公子,可关小公子最恶心断袖,早就和白染这个混世魔王势不两立。
“不能一道?”关殊衡这个人习惯了自己想象的高处寒风,总觉得能与自己谈到一处的人太少,索性就不与人多谈了。那些纷纷扰扰的流言蜚语,关小公子当然不会知道。
白染却一下子就明白杨岂寒的意思,她摇摇扇子,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我与关兄相熟已久,早已不像大家说得那般。”
这句话关殊衡是听懂了,他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杨岂寒早就熟知白染的脾性,白染说出的话,从来都得分开听。
三人走了一段,突然有人从一间水榭雅间里被踹了出来。白染顺手拉住杨岂寒的胳膊,往后边避了几步。
她拿扇子挡着脸,从扇沿往那倒在长廊上的墨绿身影看了几眼。
唔,这腰间头上的玉佩玉冠怎有些眼熟?
白染再看,嗬,这不是周备那个草包吗?她想过要戏弄他,却也没想这么打他呢,是谁如此狠,竟然完全不顾及周家的颜面。
“哈哈哈,就你个脓包也想逞英雄?”雅间的门已经被周草包撞坏了,里头出来三个人,两人紫衣,一人是一身亮眼的鲜红。
巧了,这三人白染也认得,不就是赵诚身边的三个马屁精狗腿子吗?他们不跟着赵诚那个浪荡子,跑到这来捏软包干什么?
“呜呜呜——”
地上衣衫凌乱的周备得了大舌头,口齿不清,手脚也不利索,引得边上不少人发笑。
“这种下三滥的法术,也敢在这儿使。”关殊衡脸阴了下来,他一贯看不起这些折腾人的小法诀。
马屁精一号是个紫衣人笑得最欢,他指着地上狼狈不堪的周备想再骂什么难听的话,被边上的红衣人扯了扯袖子。
白染看着他们,马屁精一号受了提示,也向白染这边看过来。
也不知他们是见了关殊衡有些顾虑,还是看见白染怕她耍手段,反正白染在他们眼里看出了退意。
很好,白染暗自活动筋骨,这几个杂碎,不教训教训她心里都过意不去。赵家几个没名字的小弟子,竟然敢这样嚣张。
“你手痒了?”关殊衡看白染跃跃欲试,心里盘算着自己要不要跟着出去砸场子。
几个小狗腿,要是劳动了他和白染两大尊神,说出去也没什么好夸耀的,还是在边上看看戏吧。
“那位小兄弟怕是难受的紧。”杨岂寒修为不行,从小就习不好法术,只能舞舞文弄弄墨。眼下打架也没他什么事,便好意提醒关殊衡,去照拂一下地上样子实在难看的周备。
关殊衡思虑了一下,到底是黑着脸去扶那个草包周备。
白染缓缓迈了一步,蓄势待发。
“几位师兄好手段。”白染脸上又旋起了梨涡,嘴角露出个小虎牙,“白染心中甚是佩服,还请师兄指教一二。”
白染不似关殊衡,她从不觉得法诀咒术有等级正邪,只要能打赢对手,不让自己吃亏,便是好的。即便是平常时候,她说出这番话,在旁人听来也是理所应当。
“姓白的,你又要多管闲事儿?”马屁精一号怒目瞪着她,大有一副要与她拼命的架势。
白染合起扇子一脸不解:“管闲事?我为何要管闲事?难道你们以为我认识这个……”她拿扇子指了指地上正准备扶着关殊衡起身的周备,“嚯,我还真认识。”
她立刻堆起笑脸:“周兄好兴致,居然乐意陪着几位师兄练习法诀。”
周备狠狠地看着她,那眸子里的怒焰比赵诚的三个狗腿还盛。
罢了罢了,白染摸摸鼻子,反正她也不指望周备能对她感激涕零。
“三位师兄,还请手下留情。”白染嘴上客气的很,脚下轻点,已经纵身上前。
三个狗腿来不及躲,只能硬着头皮去接招。白染也不急着撂倒他们,寒玉扇子开合间,把他们牵着玩耍。
“师兄们莫怕伤到白染,尽管出手。”白染气定神闲,手上的扇子一摊,红衣人就瘫坐在地上。
剩下两个紫衣人根本空不出手去使法诀,心里又急又慌。这白染和周备关系向来不好,怎么就冲出来替他出头?
“姓白的,赵诚拿着沉蛊去找凌姑娘了!”
关殊衡替周备解了封舌锁语的法诀,听见周备说什么“沉蛊”也是一头雾水。倒是白染,她听了周备的话,便猛地发狠,用寒玉折扇一挥,两个紫衣人撞在雅间的隔墙上。
白染回头看了周备一眼,目光冷厉,随即就转身往来时的方向冲去。
看白染难得的正经,关殊衡也知道事情不妙,没多问什么。他想跟着白染,可偏偏杨岂寒和周备这两个拖累跟着,又不好丢下两人不管,只能放慢脚步。
“关公子不必顾虑我和周公子,跟着白染,或许能帮上忙。”杨岂寒在关殊衡身后,知道他心里的顾虑。
“是啊,你去帮忙,必须把那个家伙打残了……”
周备修为不行,倒是有英雄气概。关殊衡心里重新给周备定了形象,随即便脚下发力,追着白染渐远的身影而去。
白染一边狂奔一边想着赵诚的死法,因为心里狂躁,这小小的水榭长廊显得很碍眼,她恨不得一扇子打下去,把这水榭全拆了。
赵诚这个狗东西居然敢用沉蛊!沉蛊沉蛊,纵蛊之人能利用蛊虫使人神志沉迷,不辨是非。
一路上看到白染的人都急忙躲开,等白染过去了,心里就在嘀咕,又是谁把这个小魔王给惹急了?今天的烟江水榭,怕有一出大戏要上演。
白染在雅阁前停住脚步,稍稍试探了一下,门上竟然加了禁锁结界。她黑着脸,捏紧寒玉折扇的扇柄,抬脚就是一踹。
赵诚的修为一般,但其人心浮气躁,从不静心修习。白染得罪过他一两次,却也没有把他放在心上,只以为赵诚和周备一样,不过是个靠老爹的大草包。
现在想来,她以前真是委屈周备了,把他和那种恶心的东西作比较。
踹开雅间紧闭的木门,禁锁结界支离破碎,白染气势汹汹的迈进门槛。她一抬头,便望见凌宛已经抖出腰间的软剑,强打精神地提防着面前的锦衣男子。
男子华衣锦带,原本背对雅间的门,被白染的踹门声惊到猛然回头,但脸上的猥琐笑容来不及收起,把白染恶心了个透。
“阿染……”看见来人是白染,凌宛放松下来。
“白……”赵诚气急败坏,这个姓白的臭小子,每每与他作对,这时候还出来坏他的事。可惜他没有那个破口大骂的机会,直接被白染一扇子撂倒。
那扇子狠狠打在赵诚右脸颊上,疼得他都叫唤不出声音。
白染平常打架,总喜欢占口头上的便宜,当下却一言不发,连平常为了炫耀的花哨招式也都省了,猛踹猛打毫无章法,唯有一个“狠”字发挥的淋漓尽致。
赵诚知道白染向来肆无忌惮,但他始终觉得白染只是“有些悟性”,却没料到白染能这么迅疾地出手。那每招每式,都是往折磨人里下手,而他只能任白染踢打。
关殊衡跑到时,看见的画面便是白染揪着赵诚往死里揍。一边的凌宛扶着墙,虚弱地望着被打得无力还手的赵诚,愤愤地说了一句:“把他的手给废了。”
白染听罢,就一手抓起赵诚的胳膊,逆着方向一拧。关殊衡听见赵诚凄惨哀嚎,然后渐渐地,连哀嚎都没了声儿。
水榭上的人都围上来,他们一早就听见了这里的打斗声,听说是小魔王白染在闹事,便更加有兴趣。
从前白染胡闹,旁观的人都能寻点话资。白染虽说任性,但也是有控制的任性。嘻嘻哈哈玩玩闹闹,插科打诨地与人闹上一阵,从不伤及无辜。
可现在,旁观者都看的头皮发麻。白染一揪一拧间,力道凶猛,毫不停顿地就断了赵诚的双臂。
赵诚蜷缩在地上已然晕厥,一半是疼的,一半是吓得。
白染盯着地上发颤的人,眉间愈发的冷,然后一撩衣摆,抬腿往赵诚大腿膝盖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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